阿魚點點頭。她把碗筷一一擺好,將灶台清理潔淨,最後把廚房打掃了一遍。見諸事都已清算穩妥,就熄了蠟燭,正籌算走,俄然聞聲窗欞“吱吖”響了一聲。
隆冬晝長。即便時至傍晚,崇恩殿後枝繁葉茂的矮樹仍舊泛著深翠的綠意,蟬鳴宏亮而悠長。
阿魚笑道:“還冇放糖呢。”她抓了約莫二兩老冰糖,正籌算放進燉鍋,便聽錢永惠道:“娘娘懷著身孕,嗜酸得緊,不必放太多冰糖。”
阿魚就著陳茶嚐了嚐,綿綿的綠豆糕入口即化,甜度也拿捏得恰好,暗香不膩。
三人來到廚房,錢永惠讓燕儀洗鍋添柴,命阿魚去取食材。阿魚照著烏梅湯的方劑,拿來了烏梅、山查、陳皮和甘草。錢永惠把山查挑了出來,道:“娘娘有了身孕,不宜吃山查。”
晉/江/文/學/城獨家頒發,請支撐正版, 比心~ 常福健步往鳳陽宮去了, 阿魚回身進了廚房。
謝懷璟一眼瞧見了阿魚懷裡明晃晃的菜刀,他遊移了半晌,解釋道:“我餓了,來這兒看看有冇有東西吃……”
約莫過了兩刻鐘,阿魚掀起鍋蓋,往裡倒了半碗玫瑰半碗桑葚。燕儀盛了一小碗湯汁嚐了嚐,眉頭立時皺了起來,“真酸。”
一晃兩年疇昔了。
“請姐姐過目。”
謝懷璟覺著,司膳房應是按例把應有的飯菜送來了,隻不過這中間被崇恩殿的宮人們順走了。
謝懷璟心頭一跳,茫然地展開了眼。
待統統清算安妥,已是半個時候以後。兩人也終究回屋歇著了。
謝懷璟:“……”
她年紀小,又生得眉清目秀,掖庭裡年長的嬤嬤們便常常吵架她,以此取樂。幸而厥後司膳房缺人手,讓阿魚去補了缺,阿魚便搬出了掖庭,住進司膳房。
是以徐貴妃更加有恃無恐,一應器物儀製都對比皇後的規格。上個月,徐貴妃自行搬進了先皇後的故居——鳳陽宮。
阿魚看了眼外頭熱辣辣的陽光,回聲道:“是,錢姐姐。”
“好吃。”阿魚滿足地眯起桃花眼,吃完了便往榻上爬,“我們從速睡會兒,再過一個時候,又得為各宮備晚膳了。”
大略在天子心中,徐貴妃的分量遠遠超越皇嗣——她這般荒唐地混鬨,也不見天子降罪於她,連一句重話都冇有。
謝懷璟到底年紀尚小,徐貴妃這般來勢洶洶,他都冇反應過來產生了甚麼事。徐貴妃見他愣著不走,便叮嚀下人拿棍子攆他。
宮娥尋了張矮幾,把飯菜擺在上麵,說了句“殿下請用”,便自顧自地走了。
來喚她起床的宮女名喚錢永惠,是一名司膳女官。各宮傳膳,大多都是她掌勺,阿魚和燕儀就賣力給她打動手。
現在的日子雖不能和幼年錦衣玉食的光陰比擬,但和先前動輒捱打捱罵的日子比起來,已經好過太多。
謝懷璟寂靜了一會兒。
雖說徐貴妃隻說要喝烏梅湯,但她們也不能隻做一份烏梅湯送疇昔,再添一份小食,讓徐貴妃配著吃,更加安妥。
屋子裡剛熄了蠟燭,黑黢黢的一片,阿魚也看不清那道黑影在哪兒,隻能聞聲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後背緊緊貼著灶台,摸了一把菜刀揣在懷裡,顫顫巍巍地問了聲:“誰、誰呀?”
燕儀內心看得清楚,嘴上卻道:“那錢姐姐幫手看著點啊。”
阿魚和燕儀是司膳房年紀最小的兩小我, 這會兒旁人都歸去歇午了,她們倆還得留在這兒清算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