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順勢鬆暢度量,側身避過安喜平不情不肯的賠罪,淡然道:“安喜平也是護主心切。”
安喜平見一念一向抱著梁澄不放,因而跑到梁澄身邊,扶住梁澄的手臂,瞋目瞪向一念,“抱著我家少爺不放手,你這是要何為?”
如果他們之間冇有隔著一道父輩血仇,或許便是平生的兄弟與知己,但是這些早已多思無益,現在他早已不是太子,對父皇母後,亦是償過一命,問心無愧,不管孟留君要對父皇做甚麼,那也是父皇的因果報應,至於濟兒,有母後與李家看顧,多他一個,也無甚感化,還會招來母後的討厭,不如就此淡過。
梁澄不敢再擔擱,打橫抱起一念,正要叫安喜平,卻見安喜平和流雲俱都昏倒在地,連兩個船伕也倒地不醒,莫非方纔有人暗害,師兄為了趕走刺客,這才受此重傷?
流雲早已備好船隻,船上寢鋪雅室、爐灶茶灶、冊本糕點一應俱全,蓬高可容一人而立,既寬廣敞亮,又高雅精美。
而此時本在艙內打坐的一念俄然捏住袖內的囊袋,右眉一揚,身形一閃,呈現在梁澄背後,聽到身後傳來安喜平和流雲的腳步聲,一念突然脫手,出其不料地飛出數道真氣,一毫不差地點中安喜平和流雲的周身大穴,在二人驚怒交集的瞪視下,袍袖一揮,兩人頓時雙雙倒地,再一絲聲響。
“唉,好些事還得靠這些江湖人,像我這走南闖北的皮貨商,哪次能少得了鏢客,現在東北邊不知哪來的一夥碧眼黃毛,建了個聖衣教,自稱天帝聖徒,占了靺鞨族的地盤,以往我都是從靺鞨族手裡采的皮貨,現在可好,說我甚麼異教徒,搶了我的貨,要不是當時雇了些個妙手,性命都要交代了,這世道難啊。”
“傳聞那些宗師妙手,一人可抵千軍萬馬,這可當真?”
顛末方纔一場風波,梁澄倒是冇了多少胃口,安喜平自發過分打動,心下冷靜警告本身不成再亂了分寸,三人便不再說話,很快就出了堆棧,來到南城外渡口。
梁澄一手按向安喜平局背,點頭道:“喜平,不得無禮,不關師兄的事,還不向上師賠罪報歉?”
“舉手之勞。”一念端起碗筷,“還是快些用飯,莫要遲誤路程。”
一念右手結印,九轉摩羅心訣緩緩運轉,真氣逐步凝集,眼看兩枚血舍利垂垂集合,彷彿就要融會作一粒,卻如何也冇法完整相容,一念額上垂垂沁出一層盜汗,眼眸深處再次滿盈起陣陣血霧,眼看就要勝利,梁澄的那枚血舍利卻俄然一黯,墜回掌心,一聲悶哼響起,一念迅疾收起血舍利,後退一步,單膝跪在船麵上,咬牙嚥下喉間的腥味。
“那聖衣教到底是個甚麼來頭?”
“對對,這體例好!”
飛瓊劍甫一亮出,凜然劍氣便如冰刺迸出,針針飛向孟留君,孟留君後退一步,指間摺扇橫掃,劃開劍氣,飛身掠出堆棧,朗聲道:“你我之間小我恩仇,莫要累及無辜百姓,本日若要一戰,城外白蘆蕩見。”
話題不知不覺間便偏僻了,而二樓雅間裡,梁澄被一念攬腰後退,避過孟留君的視野以後,心神尤是不定。
西風將一唸的玄色長袍吹得獵獵作響,而梁澄那處卻彷彿獨成一處虛空,雪落弗入,風過不侵。
他緩緩靠近梁澄,不收回一絲聲響,足尖彷彿不沾地,一步步落在虛空裡,滿頭墨發向後揚起,似旗號招展,劍眉入鬢,鳳眼微眯,嘴角一絲弧度,儘是興味,還帶著一絲非常的鎮靜,加上一身暗紋玄袍,整小我看起來霸氣狂狷,氣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