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一眼,楊氏道:“陳氏閨秀甚好,隻是問了生辰請卜者貞問,不甚合適。”
“還不是為你去出征之事。”大長公主道,“我兩月未曾見你,總要問明你每日做了些甚麼。”
太後嗔道:“你休得來替你父親障眼,元初之事,你又不是不知。”
恰好,我還曉得,對於南陽公主,桓肅和大長公主剛好也有所籌算。
“要不要由不得你。”大長公主不覺得然,“不過是個議郎,莫非我的兒子也要與那些平凡人普通,在官署中唯唯諾諾,朝暮趨之?你放心,此事我已稟過聖上,聖上已應許。”
太後道:“不睬會乃是端莊。婚姻乃父母做主,豈有私相授受之理。今後再有人挑逗你,你便用這話回絕,堂堂閨秀,切不成胡亂肇事。”
我說:“是奴婢之過,奴婢忸捏。”
公子無法,隻得應下。
拐彎抹角,本來是摸索此事。我內心瞭然。
“哦?”太後問,“是何大功?”
後堂裡,隻要大長公主一人。她坐在上首的軟榻上,正閉目養神,兩個侍婢正給她捏肩捶腿。
可惜南陽公主本年才十三歲,天子一向未許議婚。沈延的算盤不過一個等字,待公主議婚之時為沈衝求娶,到時有太後保媒,當不會落空。
太後說罷,她卻轉向大長公主:“雖說元初不成二十五歲前結婚,然早些議親定下又有何妨?該籌辦了。”
沈嫄吐吐舌頭,紅著臉應了聲。
在宮中逗留整日,回到桓府時,已是夜裡。
我說:“那青雲驄邇來有恙,公子甚是牽掛。”
公子自知理虧,笑笑不語。
大長公主淡淡地應一聲,看著我,莞爾一笑,讓內官給我賜座。
話音才落,公子已經走了出去。
大長公主放下茶杯,緩聲道:“此事,我與伯敬亦曾商討,仍感覺過早,還是過兩年再議。”
我曉得她前麵定然有話要說,謙道:“奴婢不敢居功。”
“這般夜裡,他去馬廄做甚?”
太後道:“不急不急,逸之本年二十了,你二十之時,兩個女兒早已出世。”
“本來如此。”她點頭,“這般說來,倒是我多想了。”
公子訝然。
此言出來,世人皆笑。
“確有其事,”我說,“那是公子之令。”
公子神采如常,行了禮,道:“兒來看看母親,何必通報。”
公子的目光有些微和緩:“兒已返來,母親何必再操心。”
公子雖至今未曾訂婚,但如果說主公和大長公主全無考慮,那是不成能的。桓肅和南陽公主的母舅新野侯陳衷一貫有來往,而桓府中的仆婢們在暗裡裡也早已傳得有眉有眼。公子配公主,世人常常提及時,無不羨慕慨歎,男默女淚。
大長公主暴露笑容,慈愛地拉過他的手,在榻前坐下。
我忙道:“公主曲解。公子仁厚,待我等奴婢從無苛責,所謂親善,亦非奴婢一人。公子天人之姿,奴婢得以奉侍公子,已是戴德不儘,豈敢期望攀附?望公主明鑒!”
“奴婢自入府以來,一向侍營私子,從未分開。”我挑著全麵的話對付道。
公子那寶貝的青雲驄剋日蝕欲不振,他剛回府,便去了馬廄。我則回到房中,為公子預備一應洗漱安寢之事。
公子皺眉:“兒不覺怠倦,不必療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