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彎抹角,本來是摸索此事。我內心瞭然。
大長公主放下茶杯,緩聲道:“此事,我與伯敬亦曾商討,仍感覺過早,還是過兩年再議。”
“有功便是有功,有甚可謙遜?”大長公主的聲音和緩,“本日我喚你來,乃是想問你一事。”
我跟著公子一道施禮辭職,出門的時候,有些扼腕。傳聞公子將要入朝的動靜傳開今後,每天都有女子帶著十來斤果子守在公子去官署的必經之路旁,企圖擲果示愛。可惜她們必定要空守一個月。
太後向沈延和楊氏問道:“上回說的那綏陽侯陳植之女,倒是如何?”
我路過沈衝身邊,發覺他也看著我,微淺笑了笑。
這話說得怪裡怪氣。我一個奴婢,他們要我如何,命令便是,向來不須多此一舉來問甚麼誌願。
我冇有言語,低眉順目地等著她說。
大長公主和桓肅居住的天井甚是標緻,雕梁畫棟,便是夜裡掌著燈,也能看出園景如畫。這府邸說是桓府,實在該叫大長公主府。服侍她的人如宮中之製,內官家令一應俱全,皆宮人服色。
我不知何事,隻得跟去。
我出去以後,好一會,大長公主才展開眼,微微抬手,讓擺佈退開。
大長公主淡淡地應一聲,看著我,莞爾一笑,讓內官給我賜座。
大長公主道:“母親那裡話,母親這般安康,怎會胡塗?”
我說:“公主有所不知。當時公子急於返回遮胡關,可戰亂之下,奴婢坐騎不見了蹤跡。彼時城中馬匹緊缺,實難以尋覓,公子故而令奴婢同乘。奴婢銘記公主囑托,思考戰事初定,但傷害仍存,奴婢既是要護公子全麵,同乘亦不為過,故而服從。當時表公子亦在場,可為奴婢作證。”
太後道:“不急不急,逸之本年二十了,你二十之時,兩個女兒早已出世。”
我不是偏執之人,不會做不實在際的籌算。歸正我過幾年以後便要分開,在這之前,我隻想用心致誌地把他看個夠,當然,如有機會,產生些甚麼更好……將來天各一方,我在鄉間就算每日淡出鳥來,早晨也有好夢可做……
世人歡笑不已。
太後點頭:“也好。”
我答道:“記著了。”說罷,施禮退下。
我警悟起來,再看向沈衝,隻見他神采無法。
“元初安然返來,自是大功。”大長公主接過話,淺笑著對我說,“霓生,太後的話都記著了了?”
“外祖母,”這時,公子道,“此番霓生隨我去西北,也立了大功。”
“為何?”他問。
“本來如此。”她點頭,“這般說來,倒是我多想了。”
我曉得她前麵定然有話要說,謙道:“奴婢不敢居功。”
“姑母何必焦急?”沈延道,“尋不到合適的便遲些,總不會缺了。”
“還不是為你去出征之事。”大長公主道,“我兩月未曾見你,總要問明你每日做了些甚麼。”
我愣了愣,不解其意。
“你可想留在公子身邊?”
話音才落,公子已經走了出去。
公子那寶貝的青雲驄剋日蝕欲不振,他剛回府,便去了馬廄。我則回到房中,為公子預備一應洗漱安寢之事。
我瞥一眼大長公主,隻見她聽著沈延與太後說話,喝著茶,似笑非笑。
沈衝無法,對太後道:“姑祖母怎隻說我?元初也不決,姑祖母也該操心操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