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掩麵泣道:“荀氏乃太傅侄女,仗著見寵於太子,一貫橫行東宮。現在太傅失勢,此婦愈發放肆,連妾與太孫亦不放在眼裡。”
大長公主點頭:“恰是。”
這帖子看上去甚是平常,但上回大長公主去謝暄府上時,以此事表示, 謝氏世人皆久居宦海, 豈有不明之理。
太子妃擦著眼淚,道:“乃是太子之事。”
大長公主在溫室中與太子妃商討了好久,將事情細處大抵商定。
大長公主亦笑了笑,隨她一道入內。
大長公主點頭:“得太子妃如此言語,妾可心安了。”
大長公主將太子妃攙起,她昂首,已是涕淚縱橫。
“這是寧壽縣主所言?”她訝然道。
“恰是。”太子妃擦著眼淚,道,“自太子監國以來,他每日行樂,不問政事。妾與東宮諸內官皆憂心忡忡,太子不但不聽,凡有勸戒便要發怒。疇前以來,太子因聽信荀良娣讒言,對妾母子已是甚為討厭,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妾曾勸諫太子保重身材,不成徹夜喝酒,太子竟也暴怒,將妾毆傷……”說到難過之處,太子妃又抽泣起來。
北方氣候較南邊涼得更早,溫室中,秋牡丹已經開成一片,紅豔豔的,甚是奪目。果不其然,太子妃謝氏也在,陪在她身邊的,是謝歆的夫人郭氏。
大長公主大驚:“太子妃這是做甚!”說著,向我使個眼色。
我說:“這要看公首要倒荀尚,還是要倒太子。”
大長公主目光一動。
我接過看, 隻見桓鑒府中的秋牡丹開了, 邀大長公主明日去賞花。帖中還說,另有親眷家的女眷一同撫玩。
“妾父曉得。”太子妃道,“隻是父親受太傅監督,不得前來。妾已是心神煎迫,故而與母親來向公主陳情。”
大長公主點頭。
“公然芳香無匹。”大長公主在溫室中,一邊漫步一邊讚歎道,“王夫人育蘭,確名不虛傳。”
“他不過見風使舵,有甚可妨?”大長公主道, “不必管他。”
“而皇後不然,皇後脫手,必是要立二皇子。”
大長公主叮嚀入內,待得看過,笑了起來。
大長公主聽完,沉吟了一會,讓李氏退下。
回桓府的路上,大長公主問我:“現在樞紐大抵已通,下一步該如何?”
“以你之見,皇後見我,所為何事?”她問道。
“因得荀氏煽動,太子深恨妾母子,常懷廢黜之心。”太子妃拭了淚水,持續道,“妾即便身故,亦無所牢騷。然太孫仍年幼,前番抱病,便是是以事亦受了驚嚇。”
“竟有這等事?”大長公主皺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冇法無天。”
蘭花寶貴,溫室獨在花圃一角。還未入內,已經聞得陣陣暗香。
“皇後必不知公主籌算,此來恐怕隻為一事。”
第二日, 大長公主打扮一番, 仍舊帶上去,乘著馬車,踐約去往昌邑侯府。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冇有言語。
“豫章王未應許麼?”她問。
王氏道:“開了些,隻是本年生得不佳,未敢邀諸位撫玩。”
我說:“隻怕是殿中諸將關乎天子,上天未以明示。”
太子妃道:“太孫在宮學受教,不得出來,故隻要妾一人。”
我瞭然,走到溫室門邊去,以防閒人突入。
“公主,”她低聲道,“有人說要見公主,在白馬寺等待至申時二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