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斂看了看王世子,淡笑。
司馬斂的麵色不太好,彷彿想辯駁我的話,卻又找不出來由。
薛尚道:“將士自範縣開赴以來,日夜兼程,已是怠倦,再長途奔襲,隻怕難以成事。濟北王後軍當下駐在索邑,其西臨索水,與滎陽一河之隔,易守難攻,有天時之好。我等奇襲後軍以後,可一舉占據索邑,進可攻退可守,難道大善。”
“啟事有二。”我說, “其一, 大王要搶在豫兗諸侯之前達到, 唯有亦馬隊奔襲,當下戰馬不敷五千,故大王可帶走的人也隻要不到五千。其二,此舉首要著,乃在於保密, 切不成泄漏風聲打草驚蛇,故大王須繞開豫兗諸侯行進之地, 為求保險, 唯有取道陽城。此路須繞行數百裡, 就算大王日夜兼程, 恐怕也趕不上諸侯。”
我此去雒陽,要穿過豫兗諸侯把控之地,越是簡便越好。老張早已遴選了兩個機警強乾的部下跟著我,從俘虜那邊取了通行令牌,隨我扮作諸侯軍士的模樣。
司馬斂不置可否,我接著問道:“濟北王等諸侯在那邊,滎陽麼?”
不過對於東麵,索邑則全然無天險可倚仗。濟北王的後軍在索邑中歇宿,約莫未曾想到在本身的地盤會遇襲,未曾設下很多防備。
那紙上的筆跡是公子的,寫著不過寥寥數語:程亮已至,雒陽安好,勿慮。可依計行事,保重為上。
索邑不大,離滎陽數十裡。如薛尚所言,此地很有天時之好,索水河麵寬廣,以浮橋通行,一旦斷了浮橋,可阻斷兵馬,乃非常利於戍守。
我點頭,道:“司馬斂行事乖張,萬一他做出危及大局之事,明光道這邊便要當機立斷,不成被他拖累。”
司馬斂一臉不快。
隻見那是個陌生中年人,一副村夫打扮,近前後,向我一禮:“拜見雲女史。”
“小人不知。”軍士道,“他隻說有雒陽的動靜。”
這究竟在教我心頭慌亂,我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猜想都丟出去。當下並非胡思亂想的時候,我須得趁著這一陣亂,混入潰兵往西趕路,待得見到公子,統統好說。
說罷,他將寶劍支出鞘中,回身揚長而去。
“桓皙策動兵變?”我馬上問,“此言確切麼?”
聽得這話,我心頭一沉。
薛尚神采如常:“臣覺得,雲女君所言極是。”
下半夜,呂稷和薛敬為前鋒,以張彌之的名義賺開索邑城門,帶領雄師突襲劫營。之策這後軍的兵馬本不如明光道和東平國的人數多,又兼猝不及防,一陣衝殺下來,死的死逃的逃,另有大半成了降卒。照議定的,雄師入城以後,隻縱情擯除,不追逃兵,讓他們往滎陽報信,以成擾亂諸侯之計。
“何人?”我問。
我還了禮,道:“足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