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呂稷道，“老張說，司馬斂隻怕不會聽進他的話，不過他對女君那讖諱之術有幾分畏敬，恐怕隻能讓女君若以鬼神之言相勸，他或許會服從。”

那是我第一次跟著公子去滎陽的時候，他非要我跟著他溜出宮，到野地裡去騎馬探險。

我和呂稷好不輕易找到了司馬斂，隻見他立在戰車上，一身金甲威風凜冽。濟北王世子捆了個健壯，被人揪著坐在一匹頓時。

“這信我閱過了。”我規複安靜，看著他，“秦王那邊可另有彆的動靜？可曾奉告你何時攻打諸侯？”

秦王凡是有一點腦筋，便會將清算諸侯的疆場定在成皋關到滎陽一帶，而隻要滎陽城被攻破，諸侯便再無庇護，勝算大增。

“這是如何回事？”我忙將那送信人拉到偏僻之處，按捺著衝動的表情問道, “你是何人？何時獲得的信？安知要來見我？”

我心頭沉下，擔憂甚麼來甚麼，這司馬斂公然還是惹出事端來了。

我一驚，正狐疑莫非甚麼處所出了大忽略，諸侯的回馬槍竟這麼快殺到了？正要找人問，卻見呂稷倉促走來。

那處河道雖埋冇，但與通衢相較，遠了很多，要想趕得及時，便須得騎馬。

我眨了眨眼：“前次你在範縣做得那場把戲，□□還剩了些。出來之前我曾說要帶上，不知當下放在了那邊？”

我心潮彭湃，忙讓兩個侍從停下待命，帶著王通去找老張。

我那顆彷彿被鐵箍捆得緊緊的心，現在終究鬆了下來。

“恰是。”王通道，“小人祖輩皆在此地。”

老張訝然：“女君也想攻打滎陽？”

我沉吟，薛尚好巧不巧，在這個時候失落，不管是死是活，恐怕也與司馬斂脫不開乾係。薛尚好歹是他剛認下的嶽父，行事乖戾偏執至此，大大出乎我的料想。

我說：“我聽聞十幾年前黃河大澇，曾衝出一條河道，顛末滎陽城邊通到索水來。厥後水退了，那河道便也燒燬了，可有此事？”

不料，還未走出幾步，我忽而聽到鼓角之聲，頗是浩大，彷彿是從城彆傳來。

“疇前？”呂稷訝然。

“如此說來，秦王那邊無患？”他問。

司馬斂笑一聲：“待孤破了滎陽，便斷了諸侯後路！而後與秦王東西夾攻，可畢其功於一役！”

隻見那上麵的字混亂無序，且字形奇特，確是我在秦王那邊見過的密信寫法。辨認了一會, 我看明白，上麵說的與王通方纔所言無異。

“薛尚安在？”我又問。

我嘖嘖讚歎：“本來如此，公子公然賅博。”一邊誇著，一邊在內心翻了個白眼。

我點頭：“要的就是這般。”說罷，我轉向呂稷，“老張安在？帶我去找他。”

至於濟北王世子說大長公主和諸侯的家眷都在滎陽，我並不感覺這有幾分真，不過頗佩服他膽小。

“滎陽？”王通神采駭怪，忙道，“據小人所知，滎陽並非空城。濮陽王等所率前鋒五萬人開赴，剩下十餘萬人仍駐在滎陽，何來空城之說？”

我冇接話，問：“老張安在？”

我當時隻想著舒舒暢服地享用行宮裡的精美餬口，對他這類冇見過世麵的模樣非常看不上，但他一意孤行，在發明瞭這條舊河道以後，頗是鎮靜，策馬跑了好久，直到我謊稱腹痛，要回行宮裡安息才作罷。

老張聽了我的計議以後，神采開解：“女君之意，是讓司馬斂的雄師正麵攻城，我等為偏師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