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明顯未曾想到她竟有這般韜略,聽完以後,神采龐大,目中倒是炯炯有光。
“你們本日去了我叔父府上?”回到院子裡,公子問我。
“中宮安知?”她問。
大長公主皺眉:“哦?”
皇後眉間暴露失落之色,亦感喟:“那個不是。”
“功績?”大長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說,荀氏倒後,皇後要如何對於太子?”
公子“哼”一聲,不覺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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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皇後常日看著順服平淡,不想竟有這般手腕,不但內衛,連北軍也暗中安插上了人。隻不過她信口開河也玩得甚好,到時候得了聖旨,大可不管人死活。就算這些人極力保護,荀尚仍把握大部兵馬,打將起來,還是勝算難求。
皇前麵色微變,忙道:“太後不肯麼?”
內心明白,公子到底是嗅到了些端倪,不然不會有本日這番思疑。
門早已關上, 大長公主上前, 與皇後見了禮, 也無多客氣,在案前相對而坐。
公子看著我,神采並不信:“真的?”
皇後不語,卻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瓶,置於案上。看去,隻見那是一隻金瓶,除了瓶身光閃閃的,卻看不出獨特之處。
“聖上並非抱病,乃被奸人毒害。”
“公主高見,奴婢甚為心折。”我恭維道。
公子道:“霓生,你但是跟著母親在做甚麼事?”
“他現在萬人之上,有甚不敢。”皇後語氣淡淡,說罷,卻話鋒一轉,“我本日來,乃是有一事要奉告公主。”
公子一臉對勁,緊問:“你們到底去做甚。”
大長公主神采不定,道:“可太傅太子既要暗害聖上,何必還留聖上性命?”
“朝中之事皆凶惡,你莫沾為上。”公子道。
那烏漆門無聲地開了半邊, 大長公主整了整衣袂,邁步入內。
我回到桓府的時候,已是傍晚。
公子歎口氣,皺眉道:“這般情勢,母親另有閒心管這些閒事。”
大長公主道:“恰是。”
大長公主暴露恍然了悟之色,長歎一聲:“竟是如此。”說罷,眼角潮濕,舉袖哽咽,“痛哉吾弟!勞累半生,竟為親生所害!”
大長公主聞言,倒是莞爾。
我看他的模樣,曉得明天是不能隨便對於疇昔了。
“太醫蔡允元,廣知毒物。聖上方纔倒下時,妾便疑其有詐,曾請蔡太醫為聖上查驗,蔡太醫不久即辨認了出來。”皇後道,“可厥後,太子監國,便不再許我等出入陛下寢宮,為陛下治病的太醫,亦是荀尚部下。公主可想過,這是為何?”
“這般順利之事,古往今來,何曾有過?”她說悠悠道,“你且看便是,皇後必不會比及陛下醒來,就會將太子撤除。”
“這瓶中所盛之物,乃產自百越之地的蠱毒,名曰百日眠。中毒者,先是失語偏癱,而後昏倒不醒,其症好似中風。荀尚用以暗害聖上的□□,恰是此物。”皇後道。
“然後便返來了?”
我瞭然。撤除太子,對每小我都隻要好處。大長公主雖戰略不敷,可在短長輕重之事上,倒是錙銖必較,諳練於心。
皇後道:“此事公主儘可放心,殿中將軍庾茂及諸將,北軍中的後軍將軍、右軍將軍等,皆對聖上忠心耿耿。一旦起事,必可保護太後全麵。”
“恰是。”我說:“公主對公子的婚事甚為掛慮,先前看好了南陽公主,厥後又看上了寧壽縣主,扭捏不已。邇來她聽聞豫章王要為寧壽縣主擇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機,拿著公子及公主和縣主的生辰求神問佛,看公子與那個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