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瞭然。撤除太子,對每小我都隻要好處。大長公主雖戰略不敷,可在短長輕重之事上,倒是錙銖必較,諳練於心。
我無辜道:“能有甚麼事?”見他不為所動,我解釋道,“公主是去了白馬寺,說要到小禪院去拜一拜佛。公主說她邇來也心神不寧,但怕主公和公子擔憂,不讓我說。”
內心明白,公子到底是嗅到了些端倪,不然不會有本日這番思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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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苦笑:“莫說公主, 便是妾, 名為中宮,實為囚徒,現在連聖上宮中也不得去。”
院子裡甚是溫馨,能聽到遠處佛殿裡和尚唱經的梵音。禪房中, 一人素衣素麵,正在飲茶, 待回過甚來,恰是皇後。
大長公主笑了笑。
皇後含笑地將大長公主攙扶起來,道,“我等皆為聖上奔走,救天下於水火,當不管相互。”
“恰是。”我說。
“去給公子求婦。”
“嗯?”大長公主看了看公子,又看看我,意味深長,“元初不喜?”
公子看著我,神采並不信:“真的?”
我訝然:“這難道弑君?”
“這恰是他們思慮全麵之處。若聖上暴亡,天下人豈不生疑?”皇後道,“公主但往前想,太子白日犯了巫蠱之事,是夜,聖上即不省人事,天下豈有這般偶合之事?太子行事一貫狠戾,對聖上亦悖逆不孝,此乃眾所周知。在宮中行巫蠱之事乃是極刑,即便太子亦不得免,一旦事發,莫說東宮,就連荀氏亦不免連坐滅族,凶惡如此,又何懼鋌而走險?”
“兒見天氣已晚,而母親遲遲未歸,特在此等待。”公子道。
看著她拜彆的背影,大長公主唇含含笑。
皇後明顯未曾想到她竟有這般韜略,聽完以後,神采龐大,目中倒是炯炯有光。
“元初怎在此?”她問。
“功績?”大長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說,荀氏倒後,皇後要如何對於太子?”
我賞識著他臉上變幻莫測的神采,感覺當真出色。
“為何帶上你?”
大長公主亦看到了他,驚奇不已。
大長公主亦動容,道:“可事已至此,不知中宮有何籌算?”
公子道:“霓生,你但是跟著母親在做甚麼事?”
才下了馬車,我昂首,俄然瞥見門前站著一人,倒是公子。
“自是與我有關。”我說,“公主唯恐那些方士貞人胡說,便帶我去旁聽。”
大長公主聞言,倒是莞爾。
我想,這皇後常日看著順服平淡,不想竟有這般手腕,不但內衛,連北軍也暗中安插上了人。隻不過她信口開河也玩得甚好,到時候得了聖旨,大可不管人死活。就算這些人極力保護,荀尚仍把握大部兵馬,打將起來,還是勝算難求。
皇後不語,卻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瓶,置於案上。看去,隻見那是一隻金瓶,除了瓶身光閃閃的,卻看不出獨特之處。
“為我求婦?”公子猜疑地看我。
二人又商談了一陣,見天氣漸晚,皇後不再久留,告彆而去。
皇後微微一笑,看著她:“公主多日不見, 彆來無恙。”
“恰是。”我說:“公主對公子的婚事甚為掛慮,先前看好了南陽公主,厥後又看上了寧壽縣主,扭捏不已。邇來她聽聞豫章王要為寧壽縣主擇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機,拿著公子及公主和縣主的生辰求神問佛,看公子與那個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