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驚奇不已:“哦?太傅竟敢如此不敬?”
皇後微微一笑,看著她:“公主多日不見, 彆來無恙。”
“功績?”大長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說,荀氏倒後,皇後要如何對於太子?”
皇後明顯未曾想到她竟有這般韜略,聽完以後,神采龐大,目中倒是炯炯有光。
公子一愣。
門早已關上, 大長公主上前, 與皇後見了禮, 也無多客氣,在案前相對而坐。
皇後寂然道:“聖上身陷危急,妾雖粉身碎骨,也不不教奸佞得逞。妾已傳書奉告梁王及楚王聯絡宗室,可惜陛下昏倒不醒,無從請詔,現在之事,唯有太後可主持大局。隻待太後發詔,將太子及荀氏罪過昭告天下,州郡及藩國之兵必發難共討。”
皇後含笑地將大長公主攙扶起來,道,“我等皆為聖上奔走,救天下於水火,當不管相互。”
二人彆過,皇後戴上一頂羃離,跟從等待在內裡的內侍分開。
我說:“如此,功績便到了皇後身上。”
大長公主道:“皇後放心,妾自是免得。”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統,豈會因為一紙聖旨就跟著造反。且不說策劃這些藩王和州郡發難有幾分掌控,就算勝利地發兵而來,隻怕兵馬還冇瞥見雒陽,荀尚已經動手將太後及一眾同行刺了個遍。太後的聖旨不過是為了師出馳名,隻要在手握勝券的時候纔好用。
公子“哼”一聲,不覺得然。
“恰是。”我說:“公主對公子的婚事甚為掛慮,先前看好了南陽公主,厥後又看上了寧壽縣主,扭捏不已。邇來她聽聞豫章王要為寧壽縣主擇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機,拿著公子及公主和縣主的生辰求神問佛,看公子與那個更適合。”
我聽著這話,曉得他是信了,鬆一口氣。
我想,這皇後常日看著順服平淡,不想竟有這般手腕,不但內衛,連北軍也暗中安插上了人。隻不過她信口開河也玩得甚好,到時候得了聖旨,大可不管人死活。就算這些人極力保護,荀尚仍把握大部兵馬,打將起來,還是勝算難求。
“朝中之事皆凶惡,你莫沾為上。”公子道。
皇後亦泣,舉帕拭淚:“妾初聞此事時,亦震驚哀思,隻恨宮中已不得自在,也無人可托,隻得以身試險,藏匿出宮……”說著,她深吸口氣,“聖上曾與妾說過,浩繁親眷當中,未公主最可托賴。現在妾舉目四望,可傾訴者亦唯有公主。”
“這恰是他們思慮全麵之處。若聖上暴亡,天下人豈不生疑?”皇後道,“公主但往前想,太子白日犯了巫蠱之事,是夜,聖上即不省人事,天下豈有這般偶合之事?太子行事一貫狠戾,對聖上亦悖逆不孝,此乃眾所周知。在宮中行巫蠱之事乃是極刑,即便太子亦不得免,一旦事發,莫說東宮,就連荀氏亦不免連坐滅族,凶惡如此,又何懼鋌而走險?”
大長公主道:“這是我親信之人, 中宮不必忌諱。”
我笑笑,再應了下來。
我長歎一口氣:“如公子所想,我方纔說那些,乃是遁辭。”
“然後便返來了?”
公子目光微亮,馬上道:“你奉告我,我必不說出去。”
皇後苦笑:“莫說公主, 便是妾, 名為中宮,實為囚徒,現在連聖上宮中也不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