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心頭一個激靈,我本能地弓起家,企圖借力將那人墊在身下。無法還是稍遲了一步,落地時,我雖未曾被他壓住,但身材還是重重摔在地上,一陣疼痛。
未幾,我的麵前一黑,再無知覺。
我的手緊緊攀在他的脖子上,與他耳鬢廝磨,埋頭在他的頸窩裡深吸一口氣。
我焦急地張望著,一邊在那些兵馬中尋覓公子的身影,一邊向桓瓖道:“你瞥見了麼?元初在那邊?”
天光灼灼,公子的臉呈現在上方。
待得四周終究冇有了停滯的人,我策馬奔入疆場,四周尋覓公子的大纛。
“莫非是元初?”桓瓖吃驚道。
他看著我,深深吸一口氣,輕聲道:“我曉得。”
他冇說為何要速戰持久,我倒是曉得。
見得這般機會,這邊亦鼓聲高文。陣中令旗變更,明光道和東平國將戰線推動,未幾,與錯愕四散的潰兵撞在一處,廝殺起來。
看著他,我心頭甜甜的,嘴邊那些辯駁的話一下又嚥了歸去。
疆場瞬息萬變,目睹那成皋關中的潰兵湧出,要往自處奔逃, 這邊也拉長戰線, 如口袋普通將關前封堵。先前的攻城械具,當下成了防備的拒馬, 被推到陣前。曹麟和薛尚各領兵馬, 在中間與兩翼佈局, 將成皋關前死死堵住。
“好些了麼?”那聲音問道。
我倉猝朝他奔去,但四周八方都被人群隔絕,時不時還須防備砍過來的刀槍。我隻得一邊對付著,一邊眼睜睜地望著他領兵朝另一邊跑去,不管我如何喊他也聽不到。
“醫官和曹先生都來給你看過,說你是勞累過分,摔下時恰好頭磕了一下,便暈了疇昔。”公子說著,摸了摸我的頭髮,“曹先生特地給你檢察了傷勢,說你無大礙,本日就會醒來,果不其然。”
我訝然。
我瞭然。固然曹叔還未與我細說,但從老張的轉述和曹叔的行動來看,媾和已是毫無疑問。當下既然曹叔和秦王都到了滎陽,二人劈麵商討,當然是最好。
傻瓜。
戰鼓齊鳴,已經有軍士在喝彩。
我等皆是一驚, 隨即到高處去張望。
遠瞭望去, 關城的大門已經翻開,護城河的吊橋也放了下去,源源不竭有兵卒從城內湧出。觀其行進,並非井然有序,卻似避禍普通搶先恐後, 如同決堤的大水普通,朝沛王兵陣的背後衝去。
“秦王?”我問,“他也來了滎陽。”
我亦吃了一驚,正待再細看,人群湧動,我的目光忽而在一麵寫著桓字的大纛上定住。
“我還能走去那邊?”他摸摸我的頭髮:“我就在此處,不走。”
“不過是會晤罷了,聖上那邊另有使者列席。”公子道,“不去也罷。”
我望著他,隻覺心頭突突跳著,滿心歡暢,想說無事,卻說不出來,耳邊的聲音在遠去,
先前的事垂垂想起,我看著公子,又驚又喜,仍感覺難以置信。
本來如此。我訕然。
我曉得這般景象, 唯有公子破關可解釋,心中早已衝動彭湃。不等他們再說話,我翻身上馬, 朝陣前而去。
我猝不及防,被那人摜著,從馬背上滾落下去。
公子又從案上端了一碗粥來,餵我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