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說:“曹叔忘了,我服侍的但是桓公子,他對我一貫風雅,賜了很多財帛。”
加上那夜遇襲之事,長公主那邊即使不是雞飛狗跳,也必展轉難平。而公子既是她的兒子,天然也不成置身事外。不過幸虧,長公主有先見之明,起事之時留了一手,讓謝氏當了冤鬼,而桓氏、王氏、沈氏儘皆安然。
沈延放下心來,精力抖擻地令家人去備三牲等祭奠之物,到廟中酬神還願。
不過我還是奴籍,不能去出麵。以是我一向深思下落個假籍,或者乾脆捏造一個身份,回淮南先將祖父的田莊產買下。此事無甚難處,那田莊空置好久,開價又太高,淮南府的人見了金子,決然不會不肯賣。將來我出去了,自買自賣,將地契轉手,便可萬無一失。
我:“……”
與公子的比擬,沈衝的閣房要小一些,不過他的傢俱物什皆簡練,器物也不像公子的那樣講究。惠風跟我說過,沈衝對用物一貫隨便,隻要不是俗不成耐,他都無甚抉剔。
如他先前奉告的,那屋舍仍在,但他和曹麟都已經走了。
比如,在疇前,我向來冇有機遇到他的閣房裡來。
驀地,我的頭墜了一下, 醒了過來。
“何必如此盤曲。”他說,“我且替你將那田宅買下,將來你脫身了,便償還與你。”
而現在,又有了沈衝之事。托皇後的福,我終究實現了疇前朝思暮想的慾望,能夠整日整日黏在他身邊,怎好等閒走掉?
給長公主算命出策騙錢的事,我冇有奉告曹叔。他一向但願我做個大師閨秀,若曉得那裝神弄鬼的伎倆,恐怕要絕望。而我之以是冇有承諾曹叔替我出麵贖買,並非我不信賴他,而是祖父的叮囑仍然猶在耳畔。我雖不知他為何那般說,但祖父做事一貫自有事理,思來想去,我還是感覺不管拜托何人,都不如我本身去辦來得結壯。
公子道:“就在方纔。我發覺,便去喚了人來。”
他手上的傷好的很快,我那日給他上藥以後,冇幾天就結了痂,公子見無事,也就再不肯給我上藥,故而也不必常來找我。
我問他們去了那邊,老張說不知,卻給了我一封信,說是曹叔留下的。
沈延已全無先前的惶惑然之色,神采奕奕。
不久,沈延和楊氏等人倉促趕到,見得沈衝無缺,皆是大喜。
隻是要做此事,須得出遠門。我日日在桓府中,找不到機遇分開,又一時冇法找到可托賴的拜托之人,便拖了下來。
我覺得他會提那犒賞的事,卻聽他轉而對公子道:“逸之雖醒來,然傷口未愈,身材仍弱,這婢子隻怕還須再留些光陰,不知元初覺得如何?”
那是議定了去荀尚府上取書的事以後,我問他,可否替我弄一個假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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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風有些絕望。因為自從沈衝好了些以後,公子來得便少了些。
“曹叔放心好了,我豈有那般傻,斷不會如此。”我忙道。
如同天籟。
我覺得他看出了我騙錢的伎倆,囁嚅道:“曹叔那裡話,我怎會迷戀繁華?”
我摸摸他的額頭, 已經不再燙手。
他在信中還說,我托他辦的那事,他會儘快辦好,不必擔憂。
當然,那是長遠之計。
沈衝的目光暗淡下來,緩緩地吸口氣,閉起眼睛。
“何時的事?”我又驚又喜,向公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