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_5.征途(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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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生,”她拉著我的手,“如果我家公子留任河西,你便放心腸留下陪他;你家公子交與我來奉養,我必不負你。”

我說:“可我家公子要靠我保命,我的命更不成丟。”

比如,他的手書。

這是我跟著祖父餬口以後,他送給我的,說此物可擋災辟邪,保佑安然。我甚是喜好,厥後一向戴著,公然無缺活到了現在。

公子道,如此,錢有了便是了,何必再要。

可惜再傻的羊羔,被薅多了毛也有變精的一天。

其一,沈延對沈衝一貫寄予厚望,斷不會讓他隻做到博士。而要往高處再走,功勞乃是必須。

青玄瞪著我,彷彿我做了甚麼奸滑的事。

惠風一想,感覺有理。

實在若說我不擔憂安危,那是謊話。不過,我也有擋災之物。便是我左脖子上用細絲絛串著的一顆玉珠。它非常特彆,羊脂般純白的底色,中間帶著一抹硃紅,我從未在彆處看到過。傳聞這叫血玉,雖名字聽著獵奇,但甚少人曉得,也值不了甚麼錢。

“霓生,”他說,“你也將我的字稿拿去賣。”

“戔戔資財,不敷道耳。”他一臉滿不在乎。

沈衝是沈延這一支的獨苗,傳聞沈太後甚是不樂意,但沈延對峙己見。

這實在冤枉。我不過免費為李氏算了一卦,趁便聊了聊我們鄉中的奇聞。比如,疇前我家有個參軍返來的耕戶,他經常跟我們說疆場上人的各種死法。

公子這般高高在上的人,世人雖熱捧,卻夠不著。他不喜寒暄,平凡人想要見到他,比入宮還難。這使得與他有關的物什,在暗盤裡總能賣到高價。

桓府仆婢們知我要隨公子出征,好些人看著我,暴露此生惜彆的神采。

“自是那些兵器之事。”惠風一臉慼慼然,“那都是些莽夫,你一個女子,又不會打鬥,萬一……”

因而作為專司為公子替死的人,我重新被大長公主正視起來。

我說:“怕甚?”

至於女子不女子的,很少人曉得我是女子。

比如,我經常給府裡的人算命。

我說錢上雖有陽氣,可終會耗損,須得源源彌補纔是。

出征亦無妨。公子疇前回譙郡或者去大長公主的封邑之時,我也曾隨他出過遠門,途中不便之處,不過是如廁和沐浴換衣之類的事。跟彆的仆婢比起來,公子的貼身侍從總有很多虐待,比如挨著公子的住處要一間偏室,或者搭一處搭一頂小帳,並駁詰事。彆人隻會覺得這是王謝公子端方多,見怪不怪。至於癸水之類的,給公子做奴婢的好處是經常會得些犒賞,多是些賣不上甚麼代價的布料,帶上兩匹簡便的的足矣。

青玄對勁又無窮憐憫地對我說:“霓生,女子不成參軍,你不能跟著公子了。”

公子問,何謂萬腰纏?

如我所料,公子暴露鄙夷之色。

事情至此,全在預感以內。統統早有商定,公子聞得此事時,毫無不測,隻交代我好好去清算行囊。

我既能出此運營,便定然不會乖乖留在府裡。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見他墮入思考,循循善誘:“公子可知,在市中,公子一字多少錢?”

他問我為何愛財,我說公子有所不知,奴婢小時候嘗為夢靨所擾,不得安眠,遍訪良醫無果。厥後遇得一高人,說奴婢命有不敷,陽氣完善,平常藥石無用,須得以萬腰纏放枕下伴眠,方可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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