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模糊記起薛讓五年前的模樣，他變了很多：他變高大了，變威武了，他身材裡儲藏的力量的確如無形的東西普通突顯出來，直令民氣生畏敬；他的臉卻肥胖了些，表麵變得結實，五官更顯剛毅；他的眼神本如仙子般密意而標緻，現在已變得如神明般淩厲；他的頭髮也不再紮起，而是淩散地飄落在耳畔。

穀主夫人道：“娘是想問問蔻兒，娘若遇害，蔻兒會替娘報仇嗎？”

千蔻冇法出聲製止，隻得眼瞅著他分開。她拾起那物品，擦去雪水，本來是兩枚一模一樣的玉墜。這兩枚玉墜通體玄色，晶瑩剔透的，如尾指普通大小，似犀角普通形狀，大要光亮，並無任何雕飾，一端鑽著一個小孔。一根黑繩將兩枚玉墜係在了一起。

千蔻吃一驚，不敢作答。

他的聲音已涓滴冇有千蔻印象中的模樣，降落而渾厚――他的確已經變了一小我。

千蔻想起那一幕幕，又是震驚，又是驚駭，難受得直犯噁心。薛譚忙又將她擁住，說：“對不起，蔻兒，哥想了一夜也不知該如何奉告你。”

“他走了。”薛譚道，“他……”他欲言又止，頓了頓，終道：“明天再說罷。很晚了，我送你回屋。有甚麼事明天再說罷。”

恰是元宵好佳節，一起上燈籠高結，千蔻慢吞吞地到了穀主夫人屋外。大門敞開著，她獨自出來，轉進裡屋，就見穀主夫人單獨一人坐在暗淡的屋子當中。

千蔻獵奇地打量著，這兩枚小小玉墜上彷彿埋冇著薛讓這五年來的經曆。俄然薛讓足跡旁的五六滴血水引發了她的重視。本來方纔薛讓擋住了燈光，千蔻冇看逼真，隻當承擔裡滴下來的是水，現在看得明白，卻見清楚是血。

是誰趁我睡著把那帳子拆了？她暗自奇特，好好的拆它何為？欲穿衣時，又找不見昨晚備好的衣裳，她本是籌辦去鳳仙山裡找找薛讓，把件桃紅色的裙子找了出來，明顯掛在床腳，現在卻已不知去處。

千蔻垂了低頭，內心想：甚麼話急著要現在問，明天問不得？問句話又何必站這麼近？自打經曆了五年前那種通身炙烤的劇痛，她對穀主夫人的驚駭就減少了很多，此時她見穀主夫人柔聲細語的，更是浮滑起來，麵上也暴露不耐煩的神采。

隻見麵前此人較薛譚高些，身形也健碩些，並且他站立在她麵前的姿勢，貧乏一種逢迎的暖意，反而有一種拒卻的意味。

千蔻依言走近兩步，低了低頭。穀主夫人又道：“再走近些。”

兩人相互打量了一回，薛讓開口道：“還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