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永聽話地把麻雀遞到何二手裡。何二神情冷酷也不作聲，雙手接過麻雀，他寂靜了半晌，俄然雙手鬆開，隻聽得“嘩”的幾下撲棱展翅聲音，麻雀便徑直飛上了半空當中。

我轉頭瞥見他一頭一臉不知是汗還是河水，衣服濕漉漉的，一隻手裡公然拿著幾枝長莖的綠蓮蓬，便問他：“哎？好大的個兒，如何找到的？”

他接過葉子，見我還站在水裡，俄然彷彿想到甚麼，用荷葉捧起水來，朝我“嘩”地一潑。我反應過來也趕緊用手劃水潑向他，他身上都濕了，一臉的水卻很高興地笑，而後就把我當作最可親的大姐姐，若去小秦淮河邊玩就必然要叫上我。我偶然摘了蓮蓬，也帶著他一塊兒把蓮蓬送去歡香館，桃三娘幫我們剝出蓮子並曬乾攢起來，待攢到約有半斤多了，就把它去皮、心，篩磨成粉後，和上糯米粉、冰糖，蒸出一小甑切糕來給我們吃。

這一日，何二買回半簍子鮮雞頭，桃三娘便讓我和小永一塊兒坐在覈桃樹下剝。可貴明天有風，這一行街道望去，滿眼都是楊柳翠綠，蔭涼絲絲拂動了活力，我把烏龜也帶來了，頭靠在覈桃樹身上，看著烏龜在身邊溫暾地爬，漸漸地想睡。

小永開初對生人都感到陌生害怕，瞥見桃三娘總不敢作聲，但第一次嚐到蓮子蒸糕後，對桃三娘再也不驚駭，也靠近起來了。

“那我先走啦。”婆子笑吟吟走了。

“哦，那就是了。”婆子自語了一句，抬腳便走進內裡去。

“是。”江婆婆隻得走了。

“藏在葉子底下，彆人看不見的處所。”小永對勁笑道。

桃三娘將冰糖、荸薺切小丁調入藕粉白漿中，大要淋一層糖桂花，進籠屜蒸時候不到一刻，拿出來就是一甑晶瑩的藕粉桂花糖糕，聞起來非常苦澀。我嚥著口水看桃三娘把糕放到一旁去晾涼，又回身去忙著舂茯苓：“三娘，我幫你吧？”

江婆婆上前稟道：“奶奶，歡香館的老闆娘送菜來了，奶奶先過目吧？”

招孀婦從袖子裡拿出一方手絹，略拭了拭嘴角，我明顯冇瞥見她嘴巴上沾了甚麼，大抵是她隻要吃完了東西，就得特長絹擦擦吧？話提及來，她的手好標緻呢，尖尖長長的，又白又細……那頭上的髮飾也好標緻！額角彆了幾顆圓潤素白的珠串，頭上斜插著幾支銀花嵌玉的釵。

小永搖點頭：“方纔我捉它的時候，一用力就把它的翅膀給折了一下。”

“嗯，粳米粉和糯米粉都是現成的，待會兒按分子加白糖一拌，上籠蒸就行了。”桃三娘說著，又去做最後一道鹹點心雜菜素包子。一大早她就已經和好麪糰、剁好餡料了，現在包好一蒸就成。那菜餡聞著很香，是將鹽揉過的芥菜擠水，然後同配油炒過的豆腐乾、冬菇一塊兒切碎，拌的時候還插手了芝麻油。我看桃三娘包包子也是很新奇，她總將包子上的褶兒捏得像個元寶，然後再在元寶的中心撒幾顆炒得金黃的芝麻。

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