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大的王宮儀仗保護著齊王建來了。齊王建,二十一二歲年紀,儀表堂堂,身穿號衣,容光抖擻,在宮人的簇擁下,乘著禦用八鸞豪華輕車出了禁宮,來到稷門以外下車。
自田氏齊國桓公〈前374—前357〕而始,在稷門四周間隔王宮不遠的這塊寶地上,修建起一所範圍弘大的學宮。③學宮中有寬廣的大道,大道兩旁修建了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栽下了奇花異草;講壇、書房、寢室,溫馨寬廣。凡是來到學宮的學士,不分國度,不分門派,非論年紀長幼,都賜與優厚的報酬。炊事甘旨,穿著帛錦,出入車馬迎送,還授予“客卿”“上大夫”“列大夫”或“稷下先生”“稷放學士”平分歧稱呼和名譽。齊王鼓勵他們著書立說,不付與詳細的行政職責,讓他們對國事、對君王自在地頒發定見,所謂“不任職而論國事”④。因為他們無官守,無言責,便可海闊天空,各抒己見,不作願意之論,不獻恭維阿諛之辭,合則留,分歧則去,國君和權臣也不乾預他們的談吐和行動自在。
實在,這類十倍美意歡迎的更加實際的目標是,君王後和齊王定都但願荀子能像當年對待齊襄王一樣,多為齊國獻計獻策,使他們孤兒寡母有所依托,使龐大的齊國朝廷安定承平。
荀子是多年的稷放學宮祭酒,先王一齊襄王恭敬荀子,信賴荀子,尊荀子“最為教員”①。當時不管是稷放學宮還是齊國的朝廷都恬然承平,安寧無事。現在先王離世去了,荀子也走了,朝堂上和學宮裡都貧乏了主心骨,怎能不讓他們母子憂心忡忡。君王後乃至半夜做夢,夢見丞相田單或彆的甚麼權臣,手持著雪亮的寶劍闖進宮來,要殺他們母子。君王後每日裡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日夜思惟,若要齊國安寧,稷放學宮安寧,先王是一去再難以迴轉了,荀子倒是能夠去而複歸。
荀子一行度過濟水,晨起暮宿,不一日便遠遠瞥見巍峨壯觀的臨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