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稷放學宮鐘樓上的鐘聲敲響。那美好的金屬的厚重之聲,如同動聽的男中音,飄漂渺渺,緩緩地穿破雲霧,漫衍在稷放學宮的上空,似一聲聲溫馨的呼喊,灌入每一名稷下先生學士的耳中。
荀子看了看講壇下眾目睽睽的先生學士,講壇下的先生學士也都諦視著荀子,等候著荀子的答覆。
“禮義和法規是由賢人製定的,它不是本來就有的。”荀子必定地予以答覆。
待世人溫馨以後,荀子進一步闡述他的觀點,他講道:“古人之性,生來就有貪財牟利之心,順此生長,因而就產生爭奪而喪失謙讓;人生來就有妒忌和仇恨之心,順此生長,因而就產生殘暴殘殺而喪失虔誠和信譽;人生來就有耳目之慾,愛好動聽的聲音和斑斕的色彩,順此生長,因而就產生**而喪失禮義和法度。如果放縱人的脾氣,順著人的情yu,就必定產生爭奪。試看我本日中原,諸侯紛爭,以大兼小,以強淩弱,為一片地盤而搏命爭鬥,殺生遍野;為一座城池而產生戰役,殺人滿城。兵馬所到之處,毀田苗、斬樹木、焚城郭、掠財物、擄老弱、**女。血的究竟奉告我們,人的賦性是惡的。”
荀子說得安然,淳於越聽得倏然。荀子竟敢公開指名道姓地攻訐先師孟老夫子!講壇下的先生學士也都感受荀子出言不遜。
淳於越還是不解,他回嘴說:“孟子說,人的賦性仁慈,人因為喪失了賦性以是才變惡了。”
講堂設在稷放學宮的中間位置,宏偉而寂靜。在這座講堂裡,各國很多馳名的學者頒發過演講。像以“風趣多辯”著稱的淳於髡①,以“好辯”著稱的孟子氣號稱“談天衍”的鄒衍③等等,都在這裡頒發過振聾發聵的高論。稷放學宮的學者間曾經停止過很多聞名的辯論,比如淳於髡和孟子爭辯過“禮”;131宋國人能說善辯,曾以“白馬非馬”論壓服稷下之辯者⑤。田巴則“毀五帝、罪三王,訾五伯;離堅白,條約異。一日而服千人”。@一個個獨到創見留下了令人難忘的思辨命題,一次次掀起了學術爭鳴的風潮。
淳於越思慮了一下,又問:“遵循先生所講,人的賦性是惡的,那天下豈不是要永久爭奪,相互殘殺,不成救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