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嬌_第一章 風沙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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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閒話?

長亭默了默,仰起臉來深吸一口氣兒,檀木香安神靜氣,待過了半晌,反倒笑了笑。

好歹悶了口氣,轉頭問百雀,“出來幾日了?”

將過半晌,馬蹄踢踏,極長的一列車隊卻走得靜悄悄的,趕車的人,駕車的馬,全都靜悄悄的。近兩百匹棕紅赤鬃馬打頭,頓時坐人,皆束冠以木簪盤頭,身著深灰裋褐,腳踏黑布綿履,是大晉百姓最平常不過的裝束。

符氏慣會惡人先告狀,清楚是不樂意與先齊國公夫人的孃家謝氏一道走,且直說罷。恰好要作張作喬,非得引個“密雲師太好輕易出關,總得等著去求一道後代簽纔好”的由頭,硬生生地北遷刻日拖到了仲秋…

可好笑得很,乘機而動的幾近都姓符。

長亭說著便哧哧笑起來,“前年和父親去平成祭祖,哥哥佇在樹下頭,恰好落了他一頭的雪氣兒!”

人與人講究緣法,長亭與符氏修了這十來年的母女緣也冇修服從,反倒兩看生厭,相互敬而遠之。不過想一想,符氏與陸綽的伉儷姻緣彷彿也修得不太好,長亭不懷美意地私心測度,符氏約莫是與統個陸家無緣罷了。

藩王薊州符勵假借朝貢之名,起兵謀逆,哀帝符勉倉促逃竄至壽陽,後符勵被禁軍所擒,斬首於午門,哀帝符勉重掌端華門,按理說已應風平浪靜,殊不知小小符勵隻是一顆激起千層浪的石子兒。

緊跟著,纔是軒然大波。

話冇太大起伏,長亭蔫蔫地靠著,伸手接過百雀雙手呈上的茶盞,茶湯溫熱恰好入口,濕漉漉的霧氣罩在小女人的麵前,話聲被霧氣一蕩,彷彿也變得軟綿綿的,“北邊兒的夏季也太涼了,四周都是冰,雪粒兒不過一晚就能被凍成一大坨,風一吹,鬆柏上積的軟雪就撲簌簌地向下落…”

百雀借掂盞斟水的工夫,細聲道,“您也甭怨怪老爺了,夫人急慌了好久,擰努力兒來,若大長公主與老爺不諒解,反倒徒惹很多閒話…”

自家女人嬌是嬌,卻勝在脾氣豁達,從阜盛繁華的京都建康,跋山渡水跟出亡似的回老宅,趕路又趕得急,憋悶了五日,現在倒也肯說話了。

馬車一顛,木案上擺置的赤金瑞獸香爐蓋兒跟著“咣噹”一抖,裡頭的深青檀香末幾乎撒了出來,陸長亭從速輕顰娥眉撚起裙裾作勢避開,到底是雖心能諒爾,身卻難拚集!

馬車顛簸,陸長亭神采有些蔫蔫地,靠在軟枕上,微翹小指將幔帳翻開一條小縫兒,不敢太湊上瞧,隻好眯了眼想看得遠一些,可看再遠,冇有火食畢竟是冇有火食,隻要荒蕭瑟涼的滿地沙礫。

小美人都雅,無愁無憂的小美人更都雅。

時價仲秋,晨光漸盛,待城門大開大合後終歸於安靜,至此蒼茫大地才由東至西、由近及遠地敞亮起來。

閒話?

靖嘉之變,不過半載之前。

“連帶著首尾兩日都囫圇算上,這纔出來五日呢。”

比及了平成,都快寒冬了!

退一步說,士族門閥的女人哪個養得不嬌?

“這才過豫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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