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道:“當年慕容先生所欽仰的,是六脈神劍的劍法,並不是六脈神劍的劍陣。天龍寺這座劍陣當然能力甚大,但充其量,也隻和少林寺的羅漢劍陣、崑崙派的渾沌劍陣不相伯仲罷了,彷彿算不得是天下無雙的劍法。”
本來鳩摩智初時隻取守勢,要看儘了六脈神劍的招數,再行反擊,這一自守轉攻,五條碧煙迴旋飛舞,靈動非常。那第六條碧煙卻仍然停在枯榮大師身後三尺之處,穩穩不動。枯榮大師故意要看破他的秘聞,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撐到多少時候,是以始終不脫手進犯。公然鳩摩智要悠長穩住這第六道碧煙,耗費內力頗多,終究這道碧煙也一寸一寸的向枯榮大師後腦移近。
本因方丈感覺他所說確然有理,無話可駁。本參卻嘲笑道:“劍法也罷,劍陣也罷,剛纔比刀論劍,是明王贏了,還是我們天龍寺贏了?”
本因方丈道:“如何徒具浮名,倒方法教。”
鳩摩智道:“大丈夫言而有信。小僧既已答允了慕輕易先生,豈能畏難而退?”
段譽驚道:“太師伯,碧煙攻過來了。”隻見碧煙離他後腦已不過三四寸遠。
本觀取過五個蒲團,一排的放在東首,西首放了一個蒲團。本身坐了東首第一個蒲團,秘聞第二,本參第四,將第三個蒲團空著留給本因方丈,保定帝坐了第五個蒲團。段譽見蒲團坐滿,便站在保定帝身後。枯榮、本觀等最後再溫一遍劍法圖解,纔將帛圖捲攏收起,都放在枯榮大師身前。
鳩摩智推出了這股掌力後便即收招,說道:“獲咎!”
保定帝聽得他的叫喊,忙轉頭問道:“感覺如何?”段譽道:“我身上有無數氣流奔突竄躍,難過之極,我內心想著太師伯圖上的紅線,氣流便歸到了膻中穴,啊喲!嗯,但是膻中穴中越塞越滿,放不下了。我……我……我……我的胸膛要爆破了!”
鳩摩智跨步走進室內,淺笑道:“枯榮大師的禪功非同小可,小僧甚是佩服。那六脈神劍嘛,公然隻是徒具浮名罷了。”
枯榮大師聽得保定帝的傳功已畢,便道:“本塵,諸業皆是自作自受,休咎禍福,儘從心生。你不必太為旁人擔憂,從速練那少陽劍吧!”保定帝應道:“是!”收攝心神,又去研討少陽劍劍法。
段譽不知偶然之間已窺上乘內功的法要,隻不過感覺一股氣流在手臂中這麼流來流去,隨心所欲,甚是好玩。牟尼堂三僧當中,他覺以秘聞大師最是隨和可親,側頭去看他的‘手少陰心經脈圖’。隻見這路經脈起自腋下的極泉穴,循肘上三寸至青靈穴,至肘內陷後的少海穴,經靈道、通裡、神門、少府諸穴,通至小指的少衝穴。如此緩緩存想,一股真氣公然便循著經脈線路運轉,隻是快慢洪纖,未能儘快意旨,偶然甚靈,偶然卻全然不可,猜想是功力未到之故,卻也不在乎下。
頃刻間牟尼堂中沉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