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道：“姐姐可感覺這此中似有些可疑之處，相府公子所乘的馬車竟會出了變亂？先父曾有言，他昔年斷案之時端看那被害之人出事以後，誰能從中得了好處，那麼此人便極有能夠會是凶犯。況杜嬤嬤也說過，當日那事兒出來以後，京中也有很多人起過狐疑，傳出過些風言風語的。厥後還是孫太後派了玄衣衛的人來親身過問此事，方纔止住了流言。隻是那玄衣衛乃是孫太後的親信，他們的話便當真可托嗎？”

“傳聞是因我們大爺的親孃因病去了，她又是太後身邊的舊人，相爺便將她扶了正。”

采薇聽了皺眉道：“如此說來，短些日子是看不出甚麼來的，還得再等等看。杜嬤嬤說這京中有很多高門大戶的太太夫人，明麵上看是放權給了兒媳，實則不過是想用媳婦的嫁奩銀子去彌補家用罷了。”

宜芝無妨她竟問出這話來，不覺怔了半晌，又細細想了一回，驀地心驚道：“模糊似是如許，自從我婆母把管家之權交了給我，我說給大爺曉得，他反不歡暢，冷言冷語的問了我幾句，便命人推著輪椅走了，然後便再冇到過我房裡去。但是――？”

“那是天然，若不是這兩個月有我婆婆經常安慰我，我還不知這日子怎生捱過來呢？先前就有人說她最是個賢能不過的夫人，我還不大信，不想比及了相府裡，親目睹了，方纔曉得她確是再賢能不過的，不但對我，對我們大爺也是極好的！倒是大爺老是對她冷冷酷淡的，經常拂了她的麵子，她也不惱，還是經心極力的樣樣兒都替我們想得殷勤。”

宜芝跟她聊了半日，心中愁悶之情已散去了很多，又見她在這裡說些頑笑話，少不得在嘴上擰了一下，“你這小猴兒，倒連老太太也編派起來了，快些睡吧，明兒我還指著你喊我起來呢？”

“你婆婆經驗過那兩個姨娘以後，她們可還會再對你不敬？姐夫……，嗯，待她們可好？”

“若她真是個好的，為何這麼些年姐夫還是對她冷冷酷淡？且一見姐姐靠近她，便連姐姐也不喜了？”

“為今之計，姐姐倒無妨再等等看，隻是對你婆婆的話也不成全聽，比方對那兩個姨娘，姐姐便不消客氣，儘管跟她們計算一番。自來有些正妻們鬥不過短長妾室，多是因為顧忌顏麵、名聲，隻得本身一味謙讓，反說是本身寬柔漂亮不去計算，似這等的在內心悄悄生悶氣才最是傷身。姐姐可彆也被這賢能的名聲束縛住了，放不開手腳去管束她們？”

宜芝聽了，又是一愣，半晌火線道：“也就隻是本年籌辦年節事件並一應年禮時，到最後短了一百三十二兩銀子，我見所缺未幾，便自行補上了。我婆婆也是曉得的，說等帳上有了錢，立時便會還我，總不會教我補助嫁奩的。”

杜嬤嬤卻笑說那不過是因她從未讀過書，故此有些話才說得有些不倫不類。這位夫人雖場麵話說得不如何樣，倒是口拙心活，於心計手腕上最是個短長的，跟著又給她說了幾段孫夫人的舊事。

“本來姐姐出閣之前，我就躊躇要不要奉告姐姐這些事兒，但思之再三，總怕說給姐姐曉得，萬一姐姐先入為主，對孫夫民氣生罅隙，倒反壞了你們婆媳間的情分，萬一是我小人之心、庸人自擾呢？隻是今晚聽了姐姐這一番話，我總感覺這位孫夫人不像她麵兒上那般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