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大爺。”

“再厥後，柳青躺在床上，她說我在床上像野獸，思疑我是否真的受過那麼多年教誨，念過那麼多書。”

阿誰自稱秋水的男孩眼裡精光一閃，隨即半閉上了眼睛，仰脖喝乾了方口杯裡的燕京啤酒。我坐在他劈麵，我的方口杯子裡另有啤酒。已經半夜兩點了，這個叫“洗車”的酒吧冇剩幾桌人，一對小男女，在彆的一個角落裡相互凝睇，臉上發光，也不出聲說話，四隻手搭在原木桌子上緊緊握著，四條腿潛伏桌子下混亂叉著。我和秋水固然坐在酒吧深處的角落裡，還能聞聲屋外的流水，聞到柏樹的味道。

“厥後我和柳青也上床了。”

“厥後，冇有厥後。” 秋水眼裡精光一閃，隨即閉上。

“再厥後，柳青回想，我第一次和她做愛，全過程中，冇有出一點兒聲音。我射精的時候滿身顫抖，兩眼閃亮，在無聲無息中，淚流如注。柳青說，她肉痛如絞，在那一刹時，她深深地愛上了我，她發明她實在向來冇有愛上過其他任何人，並且不成能再愛上其他任何人。這件事兒永久不成能竄改，乃至不以她的意誌而轉移。她能夠今後夜夜做雞而同時為我守身如玉。”

“厥後柳青呢？”我緩慢地檢察了一下我的電腦記事本，明天的兩個會都是能推掉的，我不是配角。一個會是衛生部的，讓我主管病院的副總去；另一個會是訊息出版署的，讓我主管書店的副總去。我感受柳青和麪前這個號稱秋水的人乾係錯綜龐大，我毫無睡意。已經三點了，乾脆不睡了，我籌算一向聽下去，聽出個究竟。

“那就講講現在。”

“改天吧。”

“我和柳青的厥後，一打燕京講不完。”

“再厥後呢？”

“那厥後柳青呢？”

“厥後，故事就完了。我們統統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冇有酒了，就冇有故事了。”秋水說。伴計換了盤CD，一首爛俗的歌，《冇有女人冇有抽泣》。

“你丫到底是誰呀？”

“我的故事講完了。”

“厥後你初戀呢？”

“還是我前女友。”

“你找誰呀？”

“厥後你初戀呢？”我從藐視電影，要問誰誰是好人，誰誰是好人。我長大了，聽故事，要問誰誰好死了，誰誰賴活著。

“再厥後呢？”

“那我聽假的厥後。”

“現在太近了，冇有體例講。”

“我一覺兒醒來，她就不見了。我頭很痛，我掙紮著給我趙姓學數學的同窗寫了封電子郵件，奉告他，他說得完整精確，天下是個平麵，像一張白紙，但是，千千萬萬不要捅破阿誰洞，千千萬萬。厥後，我思疑我初戀底子就冇來過，底子就是我意淫一場。但是我垂楊柳的床單上，有一塊暗紅的血跡。我洗不掉，就帶回宿舍了。我怕我老媽發明，垂楊柳周遭五裡，冇有甚麼事情能瞞住我老媽。我給我初戀家裡打電話，一向冇人接，連她弟弟都不在。隔了一天，我又打，她弟弟接的。我問：‘你姐姐在家嗎？’他答：‘冇。’我再問：‘你曉得她去哪兒了嗎？’他答：‘我曉得。她到美國去了。事情，和她老公一起去的。結婚第二天就走了。她老公和她一個單位的。她老公是處長，長得比你好，長得比你像好人。我曉得你是誰。你姓秋，春季的秋。彆再打電話來了。冇人會奉告你我姐姐的聯絡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