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之君_第27章 臘月霜寒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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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環不曉得的是,蕭灑的莫逆先生淺笑著摸著下巴,內心轉的動機是:早曉得把傷疤再弄嚇人一點,那樣約莫更好玩。

此為斷眉之相,姻緣薄,親緣淺,最是無情,也最是波折。

袁承海右手邊有一摞帳本,他一本一本看完,神采越來越差,終究揉了揉眉心,歎了口氣。

戰後民生凋敝,朝中情勢含混……

這賬看得非常憋悶。

愛惜生是甚麼人?

丫環來不及答話,稍稍睜大了眼。剛纔莫逆是側著身子的,這下整張臉正過來,她才發明此人左頰上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眉心一起蜿蜒到嘴角,近乎可怖的線條將一張本來俊朗的臉劈作了兩半,模糊帶出一股戾氣,丫環一瞥之下,竟是下認識後退了一步,一時駭然。

莫逆落拓一笑,“比起袁爺可就差得遠了。”

袁承海仍有公事要忙,不久就分開了,袁府管家客客氣氣請莫逆下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莫逆天然求之不得。這一去,倒是把袁家奉侍的丫環嚇得不輕,此人出來前落魄如街邊要飯的,讓人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不料這一出浴,好麼,容光抖擻,姣美斯文,彆提多精力了。小丫頭看得微微失神,莫逆似有所覺,轉過甚來,灑然一笑:“如何,看我乾甚麼?”

如何的代價纔是代價?如何的運氣纔是充足?

書童不明以是,答道:“今兒是十七,明兒是十八,如何了?”

愛惜生是富商富商。袁承海卻出身書香家世,父祖皆大儒,袁氏一門向來屬朝中清流一脈,名譽極佳。如此,袁承海這小我就顯得極其風趣,也極其衝突。

書童是美意,一派焦心,袁承海淡淡看他一眼:“我說用不著就用不著。”隻一眼,書童就噤若寒蟬收了聲,袁承海緩緩往前走,他走路老是如許,不疾不徐,姿勢端方。

他買賣做得大不假,但是再大的買賣也冇有隻出不進的事理,他隨柳從之起事,是拿本身身家性命賭了一把,這幾年為此能夠說是不吝代價,自掏腰包為柳軍不知填上了多少缺口,現在諸事抵定,按理說也應鬆口氣了……可他能比及鬆口氣的那一天麼?

“十八……對了,十八……”袁承海搖點頭,將已經放入袖中的奏章拿出來,收在書房內,上了鎖,“冇甚麼,方纔幾乎忘了一件事兒。”

一個動機轉過,他撥出一口氣,正襟端坐,開端提筆寄書一封奏章。

書童點頭:“但是爺身子不好,不能受凍啊!”

莫逆笑笑不答,神態落拓得很,明顯冇把這往內心放,小丫環忍不住看他一眼,隻覺剛纔幾近劈麵而來的凶戾之氣淡了下去,此人笑得儘情,神情蕭灑,眉宇間自有一股風騷,這個來源不明的奇特男人,是個很蕭灑的人……和自家主子,剛好相反。

袁承海細心看一眼此人,挑眉道:“莫逆?”

莫逆淺笑,當然,現在統統彷彿都已明朗,但是這位爺的麵相卻彷彿不是這麼說的,這件事越來越風趣了。

“非也非也。”莫逆抬眼一笑,“我這傷的剛好是處所,再偏一寸,現在我就是個歪嘴瞎子了。”他將目光定在袁承海眉眼之間,袁承海修眉鳳目,論麵貌,是陰柔的俊美,若說瑕疵嘛……左眉中間一道白痕。

而另一邊,那位一點不蕭灑的袁家主子,袁承海袁大人,正在書房眉頭緊蹙看一本帳本――丫環看得不錯,袁大人生來繁忙命,和蕭灑二字不太沾邊,通天的繁華又或通天的權勢,都不是甚麼好得的東西,哪怕得了,也不必然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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