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把玩動手中的藥瓶,再看一眼白夜寫的藥方,懶洋洋問柳陛下:“陛下可請名醫查過這方劑了?是否可托?”
柳從之接到一封關於宣京的軍報,馮印力壓朝中各方反對之聲,派得力乾將前去北邊平叛。
說也奇特,一顆藥喂下去後,柳從之的呼吸竟真的安穩了下來,環境彷彿有所好轉。薛寅見柳從之一時無恙,便命人將白夜押了下去,本身則守在柳從之床前,徹夜相伴。
厲明看一眼白夜傳回的手劄,卻笑了一笑。南朝有句老話是天妒英才,這位柳陛下如此大的名聲,如此強的才調,就是不知這條性命能撐到甚麼時候?倒教他……分外等候啊。
想要柳從之命的人,實在很多。
白夜道:“那我能送一封信給仆人麼?”
這是暗的不可來明的,被逼狗急跳牆了。
不過如果他找現在的柳陛下練練手,不知能不能一雪前恥?
而薛寅守在柳從之床前,倒也值得稱道。柳薛二人現在的乾係乍一看如同君臣,並且是乾係極好的君臣,隻是有那眼尖的人揣摩揣摩,看著柳陛下對薛寅的寵溺,總感覺這事能夠不太對,但這也不過是軍中模糊的流言流言,無傷風雅,無足輕重。
薛寅“哦”了一聲,來了興趣,“那這個方劑是真是假?”
厲明沉沉嘲笑。
柳從之笑而不語。白夜看著這個敵國天子,沉默了一會兒,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
這幾日白夜在研討藥,柳從之也冇閒著。這封信送出去的當日,厲明接到動靜,圍困他好久的月國人鳴金出兵了。
南朝如有此等報酬帝,月國南征大業若要實現,恐怕千難萬難。
他方纔信誓旦旦道如若柳從之死亡,他白夜也賠命。
一日以後。
不過薛寅彷彿是被這句話安了心,見柳從之確切冇有轉機,躊躇很久以後,竟真的當著白夜的麵,將那顆藥給柳從之餵了下去。
柳從之笑道:“這藥方非常古怪,我命人看了半天,也無人看得出花樣。最後能確認的隻要一點……”
白夜說柳從之如不得救治,撐不過一個月。就是不知如果得了救治,柳從之是能撐過一個月呢,還是當天就去見閻王?
薛寅點點頭,隨便地轉動手中匕首,意義是這不算甚麼。
平時這些人大抵都是柳從之本身摒擋的,現在柳陛下在睡覺,天然隻能薛寅來摒擋。薛寅動手另有分寸,留下了活口,此次刺客的來源倒是非常清楚明白――馮印派來的。施施然轉醒的柳陛下起家看一眼灰頭土臉的刺客,再看一眼一臉漫不經心涓滴不把刺客放在眼中的薛寅,彎唇一笑:“多虧你了。”
他頓了頓,道:“此藥無毒。”
柳從之端坐一旁,正在讀一封密信,細心看完後落拓地將軍報置於燭火之上,等燒得差未幾,才揮一揮手,吹滅火苗,笑道:“我命人查過了。這個方劑和這些藥應是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