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為備水所用的側間處所不小，此中有多少種茶、水，亦備有杏仁露、綠豆糕之類的常見飲品及茶點，為的是朝臣或宗親來拜見時，都可呈上對方所喜的種類。

“……以是呢？”霍祁詰問，不信她就憑那麼一道紅色印跡便判定你那是杏仁茶――旁的不說，紅色的飲品何止這一種？

逢了昏君，連朝中之事都能任由宦侍擺佈；但便是明君，即便朝政腐敗，禦前之人說是想在宮中給個位份不高的嬪妃使點手腕也不是難事。

非常均勻的紅色，瞧著溫溫潤潤的，和茶盞的黑瓷對比光鮮。呼吸間，淡淡杏仁香襲麵。

“鳶令儀麼……”天子看向她，眼底增了兩分笑意，短一思考，“晉秀士位，以示安撫。”

蘭薇起家抬眸，看有宮人在天子案前添了席子，曉得天子的意義，一福身前去落座。

忽而感覺和此人麵劈麵坐著就是一場博弈，相互猜對方要走哪一步――算上那六張紙條，她猜贏了兩次，他麼……

筆墨紙硯在跟前擺得劃一，顯是天子有話要問。蘭薇頜了頜首，笑意淺淺，一副“知無不言”的模樣。

不止如此，目下……席蘭薇還比杜氏多個封號。

天子“嘁”地一聲輕笑，順手翻開了奏章，一麵讀下去一麵說得非常輕鬆：“還是你本身有本領，曉得如何把話傳到朕的耳朵裡。”

席蘭薇點點頭，一臉的瞭然，卻讓他有點語塞。

席蘭薇早就數算這個日子好久了，卻冇想到讓本身撞上。

天子禁不住“哧”地一聲笑出來。方纔還感慨她心機周到，隻道是個沉得住氣、甚麼都不在乎的――合著該驚駭還是驚駭？

沉下心來，霍祁煩惱了短短一瞬，乾脆挑瞭然，一字一頓隧道：“那事不算，朕當時冇真籌算罰你――若不然，過後也不必禁杜氏的足了。”

仍清楚地記取席蘭薇曾把本身想問的話猜得奇準、因此直接寫下了接下來的六句答話。霍祁每逢想到這事，心中就有一種固執般的不平，壓還壓不住，以後竟是進一步想著定要扳回一局來纔好。

蘭薇輕怔，回到為她擱在紙筆的那一邊，照實寫道：“臣妾不知陛下愛好，但見陛下上一盞喝的杏仁茶，感覺陛下起碼本日想喝……”

霍祁覺出了料想當中的溫馨，對勁地覷了眼她的神采，淡然又言道：“行了，做都做了。再者，讓朕曉得也冇甚麼壞處。”

“但見陛下上一盞喝的杏仁茶”？天子目光一淩，掃向一旁的兩名寺人，二人倉猝跪倒解釋：“臣等毫未曾奉告秀士娘子……”

降正六品秀士。充華是從三品，乍聽隻知是降了兩品半，卻已不再是主位宮嬪了。

天子雙眼微眯，隱顯不悅：“為個茶水就怕朕罰你？朕有那麼喜怒無常麼？”

――又讓她將了一軍。他如何忘了先前杖責五十的事，那不是充足讓她感覺他喜怒無常了麼？

他口氣悄悄，神采間也是渾不在乎的模樣。蘭薇稍放了心，見他不開口讓她辭職，就悄悄在旁坐著。過了斯須，天子抬了抬眼：“去換茶來。”

霍祁睃了睃她，如墨雙眸彷彿仍帶多少寒意：“此次倒不見你為杜氏討情了。”

席蘭薇瞧了瞧麵前木架上擺放整齊的一個個茶罐，剛想讓秋白問宮人一句天子常日裡喜好甚麼茶，就見本來候在房裡的兩個寺人都辭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