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蘭薇瞧了瞧麵前木架上擺放整齊的一個個茶罐,剛想讓秋白問宮人一句天子常日裡喜好甚麼茶,就見本來候在房裡的兩個寺人都辭職了。
這話確是問得席蘭薇內心發沉了,她實在擔憂過這個,最後卻還是還是上了杏仁茶、還是答得誠懇。既然已到了這個份上,那更深的考慮也無妨全讓他曉得:“若所奉茶水陛下不喜,臣妾恐被懲罰;若陛下問及杏仁茶啟事,臣妾含混其辭推與寺人,便於禦前宮人樹敵。兩害相權取其輕,不如統統照實。”
“記仇?”天子淡睨著席蘭薇,倒是冇待她再行作答就轉了話鋒,捏起那張紙輕晃了一晃,“你既想圖清淨不爭寵又解釋得這麼清楚,就不怕朕就此感覺你聰明、對你上心了?”
――又讓她將了一軍。他如何忘了先前杖責五十的事,那不是充足讓她感覺他喜怒無常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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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蘭薇盈盈下拜謝恩,杜氏始終麵色慘白著回不過神,最後被宮人半扶半拖地“請”離了宣室殿。
合著授意他們不讓她曉得的不是旁人而是麵前帝王?蘭薇不覺笑意間添了點兒促狹意味,提筆寫道:“宮人撤舊盞時,杯身有白跡一縷未拭淨。若為陛下不慎傾灑,宮人必及時撤換,如此隻能是宮人上茶前曾致傾灑,不敢使陛下多等,故而再添水、倉猝擦後呈上。”
霍祁愈發感覺彷彿碰上個讓本身冇轍的人,心底重新回召見她時就有的那一點點心機也逐步伸展開來,不再隻是麵前不時地閃現她的一抹欣喜,彷彿連同較量、挫敗攪在了一起,迫得他跟孩童負氣似的,非得明天把她震住。
霍祁覺出了料想當中的溫馨,對勁地覷了眼她的神采,淡然又言道:“行了,做都做了。再者,讓朕曉得也冇甚麼壞處。”
是要她去。
席蘭薇早就數算這個日子好久了,卻冇想到讓本身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