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嗯。”秀筠乖乖應下,還是撥茶。
“如何?”聞言莞初也顧不得很多,握了她的手吃緊地問。
“如何解?”艾葉兒還是帶了哭腔,“我哥說那打手們的工夫但是了得,我們……”
“我不會玩兒阿誰。”秀筠搖點頭,一雙眼睛瞧著好是心誠,暖過來的臉頰卻又白白的。
“多謝嫂嫂惦記取。”秀筠悄悄舒了口氣,答道,“無妨事,就是碳氣熱燥染了咳嗽,吃了兩盅冰糖雪梨就好了。”
艾葉兒噎住,莞初噗嗤笑了,表示丫頭們走開,這才握了秀筠,輕聲道,“大mm今兒來是有話要跟我說麼?”
“女人,”
“我哥哥也這麼說,可總不能就丟她在那兒,今後在妓……裡給人唱曲兒吧?”一道長起來的蜜斯妹,艾葉兒忍不得紅了眼圈。
“找到了!他找到玄俊了!”
姑嫂二人桌旁落座,綿月沏了茶,莞初接過手爐和暖墊親身給秀筠安設好,再昂首,四雙眼睛瞧著,都抿嘴兒一笑,竟是一時無話。嫁過來不過月餘,每日捆在婆婆身邊,除了跟著去給老太太存候,莞初與這府裡頭的人都是點頭之交,就連四周殷勤的大嫂蘭洙也不過是在謹仁堂碰到了一道說幾句話,旁處從未走動,禮數都不及更說不得靠近。秀筠是這一眾妯娌姐妹裡最寡言羞怯、避著不見人的,這一登門莞初自是驚奇。
“那很多少錢?要一千兩麼?”
“那可如何著?”
有銀子又能如何?素芳苑裡的人都是閔夫人親身遴選來“服侍”二奶奶的,想打通她們,怕是銀子冇脫手那板子就先到了。成日困在謹仁堂一刻離不得,麵前能瞧得見的這些人裡頭,獨一於女人另有些許心軟照顧的就是丫頭梧桐,每次綿月順手拿吃的,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不時還悄悄塞給一包點心,隻是,她畢竟貼身服侍在閔夫人身邊,這麼偷時摸空兒的,實在不敷夠。
“不忙。”莞初表示艾葉兒掩了口,“從速換衣裳。”說著拉了她就往帳子裡去。
“女人,東院大女人來了。”
身邊人輕飄飄的,偶爾一滑,身子順著那趔趄往前傾反倒越快,綿月提著燈籠謹慎翼翼地一步緊跟著一步吃力,心焦道,謹仁堂這一日三餐公然是短長,女人這身子更加瘦得要飄了起來,麵色倒是被那湯啊粥的灌得紅潤,厚襖一遮,二奶奶貴重,那個瞧得出來?本來公子交代她過來時隻說是要陪著女人,那此中的意義綿月非常瞭然,誰知這一來每日竟是為了吃食憂愁,日日糾結起了生存,為著一塊點心都要做賊似的,偷偷摸摸。
房中四下掌了燈,隻是日頭落山不過半個時候,那燭火卻都燃到了絕頂,冇人顧問,燈撚焦彎、燭台上燭淚斑斑。本地的銅爐鼎勉強掙著火星子,奄奄一息;西小窗冇關嚴實,風吹出去,呼呼的。這氣象活像是將將糟了災,綿月恰是吃驚,見莞初已是衝著背影裡去。定睛瞧,一個黑乎乎的半大影子,跟了疇昔才見這紮了頭髮、一身夜行衣的人恰是艾葉兒,綿月不覺強忍著了聲兒道,“我的佛祖,你這小丫頭子是到哪兒捉妖兒去了?”
“莫急。凡老鴇兒都是認錢的,名聲都不打緊。給她錢,贖玄俊出來。”
“啊?”莞初驚得柳眉倒豎,“那,那不是個……”
綿月正奉侍秀筠脫大氅,莞初含笑迎道,“大mm來了?大寒天兒的,路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