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翻開門，走出藥房，白雪瑩瑩晃得莞月朔時睜不開眼，台階下枯樹旁遠遠地候著綿月。

葉從夕抬眼看著她，“但是全部手臂都疼？”

“天睿與我自幼結伴，他雖性子惡劣，心腸卻實，承諾我的事定會做到。斷不會難堪你。”

“可還好？”

“真的？”她樂了，“你當日還笑話我來著！”

“……記得歸去命人把藥煎了。”

“值錢。”葉從夕包好了藥，帶著她重又落座，“現在杜仲子但是一譜難求呢。”

悄悄放開她，葉從夕站起家，走到藥鬥櫃前取了小銅稱抓藥，莞初也起家隨在他身邊，“我跟著婆婆學佛呢。”

“平常在家不知計算，現在可要把穩了。”

她笑笑，清淩的目光當中竟是無半分落寞之色，當初的固執已然失算，她卻仍然“既來之，則安之”……

剛要抬步，身後一聲喚，莞初轉轉頭，房中暗影看不清他麵上神情，莞初悄悄地候著。

暖暖的水霧蒙了雙眼，雪晴的日頭照出去，他的影子閃閃地恍惚在眼中，像在夢裡普通。不敢抬手把淚擦掉，隻怕這一看逼真便又是空空如也的復甦……

莞初歎了口氣，“這幾日就忙著金鳳了，落了好些。”

“好讀書？？”莞初驚得不得不打斷，“他不是因著死活不讀書才被公爹趕出去的麼？”

三年，定要護你滿身而退，這不能開口的奧妙，就讓它像杜仲子一樣永久躲過世人，躲過天睿……

“可我不能總跟著睿祺叫你先生吧，臨時如此，不成麼？”

“如何老是丫頭丫頭的，她是你的丫頭麼？”

葉從夕放開手，研磨蘸筆，“不能光敷藥了，得吃些排膿消腫的湯藥。”

葉從夕從藥房出來，出東院角門，將將進了園子，已是有人在候著。見他出來，齊天睿他滿麵笑容迎了上來，“從夕兄！”

“……嗯，”

“哎，這倒奇了，如何問上我了？”齊天睿大不買賬，“不是依著你，我可貴回府，清平悄悄地讓她一小我過？又要遠著，還得讓她有事就想得著我，你當我是誰，菩薩？遇事想起來燒柱香、抱抱就行？”

他細心地在藥簽子上注著藥名，眼皮都不抬，那腔調便更加風趣兒，逗得莞初掩了嘴兒咯咯直笑，又道，“你還這麼說，這些時給我的，有的好，有的不好。”

葉從夕站在台階上，心機像雪地上那一串淺淺的足跡，跟著她遠去……

“寧家人日子雖寬裕，卻狷介自大、冇有一個認錢的人。她若非無法，毫不會碰你的金子。何必然要抓著不放，不與寬大？”

“莞兒！”

齊天睿接過來看著上頭不知所雲之處，迷惑兒道，“這是哪兒啊？不是要在我宅子裡麼，你要帶她往哪兒去？”

“不成臨時。”

“如何，這就不認得了？”

齊天睿挑挑眉，心道她也不是我媳婦兒啊，讓我叫她甚麼？又道，“她如何？”

葉從夕悄悄蹙了蹙眉，“能夠安穩？”

“我傳聞了，佛典範藏，學一些也好，這些時，你筆下確是平靜了很多。”

看她公然瞪了大眼睛，小眉倒豎，葉從夕笑了，“佛理要體味，心要靜，卻不成過於隨性，遲延。這幾日但是偷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