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弦鬆開手，血順著掌心蜿蜒而下，滴在烏色的空中，綻放如花。

連續幾日，墨弦冇有分開他的院子。棲桐院由護院扼守，除了主事、山主和離珵，無人能夠入內。那日長亭抱了遍體鱗傷的青羽回到棲桐院，離珵血紅了眼冇再說過一句話，隻日日夜夜的守著。長亭也冇再分開過，直接命人將藥材送出院內，由他親身調配煎焙。

“你身子弱得很，需求好好歇息……”離珵的手暖和而有力，扶著她緩緩躺下，然背工足無措立在榻前。

剛喝了口茶，內裡酒保道：“主事都返來了，請女人去浮曲閣。”她從速換衣洗梳，撐了把雨色彼蒼的油傘，倉促趕疇昔。

離珵摸著黑進了屋，屋子裡一片喧鬨，覺得她睡下了，未敢燃起燭火。走近了才發覺她包動手臂閒坐在榻上，嚇了一跳，忙搶上前去，“你如何了？但是那裡不舒暢？我去找蒼主事……”

她愣住，淚水滑過臉頰落在枕邊。

“我會去，”他撫著她的麵龐，“我會去處你師父師叔提親。”他一字一句說得慎重。

再一覺醒來已是傍晚，聞到苦澀的清粥之味，青羽不覺舔了舔嘴唇。

昨日之事清楚閃現，令她立時雙頰滾燙。正欲起家，隻覺一陣暈眩，已被人穩穩扶住。

離珵豈容她再逃開，將她狠狠摁在懷裡，纏綿難捨……

看得久了，他俄然感覺她彷彿有些分歧，內心莫名的慌亂起來。

“我不想走……”她的麵龐如月輪，在黑暗中潔白清透。

山中護院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站在她身後。青羽無法，隻得乖乖跟了往隱修堂去。臨走前瞥見長亭客氣地攔住離珵……

他的指尖分開她的脈間，沉默了半晌，“你的事，你師父已經曉得，再加上眼下時勢動亂，他讓我帶你回山裡療養。等你體力規複些，就隨我歸去。”說完起成分開，走了幾步又停下，側過甚彷彿再要說甚麼，頓了一頓徑直出了門去。

“此事，”猛聽到墨弦發話，她驚得一個顫抖，“青羽自幼在書院長大，此事還需我們商討以後再做決計。”他語意冷冷。

她一向冇有出聲，不是不疼，實在是痛到連聲音都不再發得出。

她跪在堂前，惴惴不安，一時冇有半分的眉目。

她眼圈有些發熱，“我冇事了，你們去歇息吧……”

青羽見他起家要拜彆，慌慌拉住他的袖子，撲進他的懷中。他的氣味合著柏子香，將本身環抱，才覺著放心很多。

其他人皆不發話，室內一時一片沉寂，屋外雨聲一陣緊似一陣。廊下的酒保吃緊放下窗格外的捲簾，纖細的雨絲被風吹了，斜斜地飛出去，又添幾分寒意。

青羽心跳如鼓，擔憂三師叔瞧出端倪，抿著嘴唇不敢出聲。

墨弦沉默很久，到厥後，青羽思疑他是否就在麵前。

“身材可好些了？”師父發話。

青羽從他的懷裡退出來，望著他，“你都曉得了？”

她設想了很多種疼法，等鞭籽實實落在背上時，才曉得本身想得太簡樸了。銳痛從皮膚開端垂垂滲入骨髓，遊走在滿身。隻一下，便已汗透。

離珵的手劄已是厚厚一摞，每封信箋都極故意機，偶然冷金紙上彆著一段鬆枝，好聞的鬆香鋪散在紙間。又或是羅紋箋間夾著一朵山茶，花瓣重堆疊疊，像極了她現在的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