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該疇昔了。”青羽起家，從鏡台上取了一隻青瓷瓶，清雅的冰梅裂紋，遞給無城。他掀了瓶蓋一聞，頓時如獲珍寶，一眨眼就冇了影子。隻遠遠傳來：“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歸......”

“掃地可冇你設想的輕易，也是一項修行。既然主事讓你抄經，還是先做好麵前之事。”一念溫言道，“除了抄經，倒是能夠跟著眾師兄開靜止靜。“

耳畔忽聞鹿鳴呦呦，兩人皆轉過甚去。樹林深處轉出兩隻鹿，通體烏黑，婷婷立在小徑那頭遠瞭望著他二人。青羽倉猝出聲喚道：“糯米！糖糕！”

廟門外雲深境寂，巨鬆黛色參天，蔽日張空。長亭立在樹下，背影超脫苗條，卻有清楚的寥寂之色，彷彿站在那邊已經天長水遠幾番春秋。

長亭蹲下，與它們平視，“它們極有靈性，天然會靠近它們喜好的。”

青羽有些錯愕，試圖回想剛纔意念中的那些畫麵，卻又完整冇了眉目。

“麒麟兩字如何寫？”他反問。

“我好歹是你師叔，更加冇端方了。”他眉梢挑了挑。

長亭見她眼中晶瑩，嘴角高低垂起，麵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覺亦展顏。

正愣神，一名和尚走到近前，雙手合什，“長亭山主已在門外等待。”青羽這才緩過神來，起家回禮，快步出了廟門。

忽聞屋外廊下酒保的聲音，請她用完早食以後，去見墨主事。她頓時蔫了，隨便撥拉幾口就呆坐在爐邊。無城甚麼時候進的門，竟毫無發覺。

禪師淺笑道：“晨時，鐘聲繼以鼓點；遲暮，鼓點繼以鐘聲。曉擊即破長夜，警就寢。暮擊則覺昏衝，疏冥昧。”

他淺笑，朝遠處招了招手，“兩字皆從鹿，麒麟，仁獸也，麟信而應禮。”

青羽半信半疑，深吸一口氣，將目光遠遠投入林子深處。呼吸間彷彿萬籟俱寂卻又充滿著各種聲響，風穿過葉片，晨露落在草莖，小獸踩過枯枝哢嚓有聲……朝氣勃勃卻又平和悠遠。她心頭高興，彷彿心念之間與這此中各種，融會閒談，襟懷之間一片曠達。

長亭一怔，“糯米糖糕？”

“哦？小師叔不是最討厭端方的？那弟子失禮了......”青羽作勢要起家施禮，被無城一把按歸去，“你二師叔又喚你去了？”

她忙忙低下頭，“弟子琴藝不精，愧對師叔教誨，甘心受罰……”話冇說完，左手腕俄然被握住，隨即被套上了甚麼。她驚得倉猝昂首，手腕已被鬆開，他回身落座，彷彿甚麼都冇產生過。

她眉頭垂垂伸展，恭敬地又是一禮。

青羽行過禮，笑眯眯抬眼，“禪師，收我在這裡掃地吧。”

兩隻白鹿流連好久方回身拜彆，青羽俄然想起甚麼，“為何你揮手招它們，它們就過來了？你識獸語？”

案上纂香無聲，白檀的味道浸潤在四周，本來內心頭有些悶悶的感受，未幾時就消逝了。又立了一會兒，才聞聲閣房門開，墨弦從裡屋出來，手裡持了個匣子。他把匣子放在書案上，從內裡取了件甚麼，回身到了她麵前。

她低頭看向腕間，一串紅色的珠子不鬆不緊地繞著，看不出甚麼質地，冰冷剔透。

青羽一步碎成兩步，磨磨蹭蹭到了回瀾堂，在屋外遲疑半晌，方排闥而入。埋頭恭敬地行了禮，從發尖到腳指無不靈巧和婉。候了半晌冇動靜，一昂首，才發明屋裡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