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可冇你設想的輕易,也是一項修行。既然主事讓你抄經,還是先做好麵前之事。”一念溫言道,“除了抄經,倒是能夠跟著眾師兄開靜止靜。“
青羽半信半疑,深吸一口氣,將目光遠遠投入林子深處。呼吸間彷彿萬籟俱寂卻又充滿著各種聲響,風穿過葉片,晨露落在草莖,小獸踩過枯枝哢嚓有聲……朝氣勃勃卻又平和悠遠。她心頭高興,彷彿心念之間與這此中各種,融會閒談,襟懷之間一片曠達。
長亭一怔,“糯米糖糕?”
路上遇見幾位掃地的和尚,皆著茶褐色僧袍,將落葉歸在一處。簡樸的行動,專注而虔誠。青羽立足細觀,耳邊聞聽沙沙之聲,內心俄然感覺安靜繼而有大歡樂,卻說不出喜從何來,不覺怔怔。
她換上墨色海青,將長髮束在腦後,取了心經就往抄經堂去。藏經樓旁一棵銀杏,比本身院裡那棵高大了很多,約莫是昨日一夜急風驟雨,樹葉落了一地,將那空中鋪得密密實實,俯仰之間一番碧幽之色。
約莫一炷香的時候,車馬行緩,挑簾看看窗外,禪院明黃色的外牆在火線的林子裡已是若隱若現。青羽自小愛好這裡,常常表情鬱鬱之時,便一小我尋到此處。在禪院裡隨便逛逛,或是坐在經堂外支著腦袋聽聽晚課,心中就鎮靜開暢。不覺廟門已在麵前,伸手排闥而入。
“我給它們起的名字啊,你看他們渾身烏黑,彷彿糯米糍團和桂花糖糕。”她眉眼間非常對勁。
“哦?小師叔不是最討厭端方的?那弟子失禮了......”青羽作勢要起家施禮,被無城一把按歸去,“你二師叔又喚你去了?”
她眉頭垂垂伸展,恭敬地又是一禮。
案上纂香無聲,白檀的味道浸潤在四周,本來內心頭有些悶悶的感受,未幾時就消逝了。又立了一會兒,才聞聲閣房門開,墨弦從裡屋出來,手裡持了個匣子。他把匣子放在書案上,從內裡取了件甚麼,回身到了她麵前。
“本來竟有這很多儀規……”青羽咋舌,恍忽不再言語,彷彿墮入窘境當中。
長亭見她眼中晶瑩,嘴角高低垂起,麵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不覺亦展顏。
禪師淺笑道:“晨時,鐘聲繼以鼓點;遲暮,鼓點繼以鐘聲。曉擊即破長夜,警就寢。暮擊則覺昏衝,疏冥昧。”
忽聞屋外廊下酒保的聲音,請她用完早食以後,去見墨主事。她頓時蔫了,隨便撥拉幾口就呆坐在爐邊。無城甚麼時候進的門,竟毫無發覺。
她低頭看向腕間,一串紅色的珠子不鬆不緊地繞著,看不出甚麼質地,冰冷剔透。
青羽兩眼放光,“就是晨鐘暮鼓麼?”
困頓之間忽覺腕間傳來透心的涼意,瞬時展開了雙眼。低頭瞧那珠串,紅色的珠子外竟透了藍盈盈的光芒,觸碰到肌膚之上,徹骨的冷。
他淺笑,朝遠處招了招手,“兩字皆從鹿,麒麟,仁獸也,麟信而應禮。”
“以往聽禪院鐘聲,此起彼伏,彷彿不但單是鐘樓傳來。”她目光遠瞭望著鐘樓飛揚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