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半晌，又嗅了嗅，點點頭。

阿力木跟幾個胡商互換一下眼神，用生硬的中州官話問。

“他們不會說中州話。”阿力木答道。

阿力木麵色一變，眼神刹時鋒利起來。

說著，他瞧了一眼阿力木的神采，“如果老爺信不過，鄙人願先付定金……”

“成色上佳。那茶商老爺手上貨多，那裡換？”

那牙郎甩來一盒茶葉，“看當作色。”

接著，那人從懷中取出一袋上等的茶葉，阿力木也拿出一袋香料交給對方。

城門口，年青的守城兵士走上前來，用刀尖挑開駝背上的貨箱，一股香料的辛香便劈麵而來。

“到底是西邊來的蠻子，連貢獻都透著股羊膻味。”

“天水堆棧。”

說罷，用力一哼，暖色道：“如有這等神器，那西茲的風沙早該卷著狼骨笛的幽咽吹進了梁都十二門！”

駝鈴在熱浪中搖擺，收回沉悶的叮噹聲。

終究，上都城的表麵在暮色中閃現。

顧介身子微微前傾，低聲問道：“傳聞貴商隊，與舊陵沼多有來往，連大梁國神臂營的弩機圖和床子圖都買到手了？”

“公子要買的，恐怕不是香料吧？”

二樓雅間。

阿力木拍了拍身邊駱駝的脖頸，低聲安撫任勞任怨的火伴。

幾個胡商剛踏上木梯，便有一個風采翩翩的公子迎了上來。

“都是一個商隊的趕腳人，來上京做買賣好多年了，還望官爺行個便利……”

場麵刹時墮入沉寂……

幾個胡商悄悄地打量著他，眼神中儘是警戒。

“大師加把勁，上都城就快到了！”

最後，他們在一家堆棧門口停了下來。

顧介淺笑著，“做買賣嘛，我們中州人講究的是一個誠意……”

步隊中有人第一次來上京，鎮靜地呼喊起來。

阿力木聲如洪鐘，給怠倦的商隊注入了一絲生機。

“鄙人姓顧，上京人士，現在賦閒在家……想跟著諸位西茲老爺，做點香料買賣……”

顧介步步緊逼：“兩年前，舊陵沼抓了個西茲來的女細作。她暗中勾引兵部尚書，盜取了奧妙圖紙，逃去了舊陵沼……”

那便是上京。

“西茲來的香料商？”

“公子與我等素昧平生，如此美意相邀，所為何事？”

阿力木緊緊盯著顧介，手中刀柄微微轉動，聲音帶著幾分塞外風沙磨礪出的狠勁。

年青公子難堪地笑問：“高朋但是信不過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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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木昂首看了看“天水堆棧”的招牌，等堆棧伴計迎上來，便笑著批示世人將貨色卸下，安設駱駝。

“若大梁的平樂公主說你們有呢？”

顧介不適地皺了皺眉，拱了拱手，帶著幾分澀然地笑。

“就這裡。”

阿力木遞上通關文書，並墊上一個荷包，滿臉堆笑，語氣恭敬地答覆：“是是是，一趟貨路途悠遠，就為給上京的朱紫們送來隧道的西茲香料……”

駱駝也彷彿感遭到了仆人的情感，法度變得更加輕巧。

“說來忸捏，鄙人寒窗苦讀二十餘載，竟未能求得功名……雖未曾與胡商打過交道，但也知西茲香料奇特，品格上乘，大梁城內達官權貴無不趨之若鶩。鄙人覺得，這買賣定能有所作為……”

“你家仆人是何人？”

顧介漸漸從懷裡取出一個玄鐵令牌，平放在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