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帶笑,收回視野,見太皇太後放下茶盞,緩緩衝佟貴妃道:“瞧你身子似大好了。”
太皇太後也不睬睬佟氏丟臉的神采,少不得又把隨行的寺人崔榮茂叫來叮嚀一番,輿轎要如何嚴實,一起上關防如何細心如此。
孝莊聞見那清冽的香氣,不覺道:“檀香厚重,聞久了也叫人鬱鬱,倒不必這冰片香醒神。”
蘇茉兒曉得主子在皇嗣之事上不容半點含混,心中一凜,又道:“主子順著藤兒漸漸查,竟查到哪小趙子臨出宮前,曾被永和宮一個同親的宮女叫去,說要捎一包東西。雖無彆的實證,想來那事也與她脫不得乾係。”
好一會子,才把人都打出去。
佟貴妃見孝莊允她往南苑去,心中鬆了一口氣,可又見太皇太後將她和烏雅氏放在一起說,心中微怒,不成想竟把個主子汲引到可與她稱姐道妹了,她心中不快,又吃過太皇太後的苦頭,現在也隻要強壓下心中委曲抱怨罷了。
孝莊見現在太子尚不敷六歲,卻老成溫敦,很有兩分當初天子的模樣,心中略略安撫,到底皇後用了心調教,一心教誨國之儲君向好。
太子穿戴石青繡五爪正龍的龍褂,外罩五色雲棉袷紗暖裘,腳踏明黃暖靴,畢恭畢敬的向太皇太後行了禮,道:“皇額娘打曾孫給太祖母存候。”
太子便起家打了個千謝太皇太後恩情。
蘇茉兒才笑著屏退世人,奉上一杯龍鳳團茶,上前抬高聲音道:“永和宮的宮女兒才報,公然翻出了那東西。”
孝莊想起陳年舊事,緩緩轉動著念珠,道:“當年,鈕鈷祿氏與赫舍裡氏明爭暗鬥,偶然中帶累了她,可鈕鈷祿氏到底也嚐了惡果,赫舍裡氏更是……我和天子都憐她無辜,又看她懂事,各式照拂,讓她爭的一宮主位,竟不成想她的懂事,都在這裡了。難不成她保不住腹中胎兒,就必然要拉彆人墊背?”
佟貴妃此次小產,足足坐了雙滿月,今兒來存候,今著了件鵝黃色大朵簇錦團花芍藥紋蜀錦袍子,蜜合色長裙,頸上帶著支鑲紅寶銀鏨花掐絲芙蓉花項圈,像顯得人比花嬌,腮紅唇朱。
那日在碧紗櫥中午睡,睡眼惺忪中,模糊聽到隔間中阿瑪和額孃的對話。
太皇太後不由笑道:“好孩子,父慈子孝,是我們皇家的福分。”
太皇太後看到這個名字,冷靜不語,很久才輕歎了一口氣。天子對於仁孝皇後早逝到底是放不下。
提起舊事,縱是能串起一長串,容悅這幾日老是偶然中想起繚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事。
容悅心懶意懶,自小得父母寵嬖,不大於外事上操-心,故而並冇當真,可剋日對納蘭容若存了心機,又曉得了納蘭容若乳名叫冬郎,不免又不往那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