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陳氏,家父陳玉卿在光祿寺司職,一時貪玩衝撞聖駕,還祈皇上恕罪。”顰如聲音亦帶著顫抖,若被繼母曉得她犯下如許的錯誤,又不知該如何興風作浪了。
天子點一點頭,叮嚀道:“送陳氏去乾清宮,著冊封……朱紫之位。”
‘雲想衣裳花想容,東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一枝穠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不幸飛燕倚新妝,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天子氣度超凡,卻可貴待人暖和,待她格外體貼,親身撥了位叫雲渺的姑姑來奉侍她,這位雲渺姑姑年界三旬,原是乾清宮的使女,厥後撥到貴妃宮裡服侍,貴妃歿後被撥去了暢春園,是宮裡辦老了事的,自她康熙四十五年入宮後,天子特地為她找來學宮規的。
莫非,他就是雍親王麼?
她乃是漢人,姓陳名顰如,父親陳玉卿在光祿寺司職,母家倒是王謝望族,可惜生母早亡,繼母刻薄,兄弟姐妹們並不相親。若非姨母和父親護著,怕也難長成。
陳張氏一向想奉迎上頭貴族,為幾個弟弟謀個出息,天然如果能抬籍就更好了。
自萬壽節那日乾清宮侍寢,顰如一躍為朱紫,更是獲皇上欽賜一個‘熙’字為封號,又開了空了好久的永壽宮讓她居住。
她才真正信了外頭命婦們傳說‘聖祖朝後宮妃嬪的乾係都是極和諧的……’
“這……”李德全不由難堪,可陳氏生的太像……也不怪皇上會如此行動,他應一聲嗻,又恭送聖駕遠去。
當夜陳張氏等待顰如一同返家時,被內侍告訴顰如已經被皇上瞧中,在乾清宮預備侍寢了,陳張氏隻唬的手足無措,連連對丈夫道:“這可如何是好,已經定了雍親王家了呀。”
“你是何人?”隻聽一聲極沉穩的男聲響起,似浸泡水中幽凝的沉水香般醇厚,又隱有萬鈞之力。
即便不記檔,天子也喜好她悄悄的躺在他身邊,或是抱她在懷裡。得了閒,天子偶爾教她滿語蒙語,她學的極當真,偶爾也拿滿語讀書給天子聽。
雲渺姑姑旬日裡非常和藹,看她的目光,既心疼又尊敬,偶然倒比打小奉侍的親姑姑還要親熱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