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了口氣,目光掃向階下的人群,冒死想尋見阿誰熟諳的身影,卻事與願違。
“廠臣,你如何在這……”
“你做甚麼?”
……
她們也是一驚,趕快對上麵的頭人們點點頭。
身處這異地險境,又是單獨一人,高曖不自禁的有些怕。
她說著便將秀髮悄悄撩到背後,衝中間點了點頭。
“夷疆之亂的內幕,臣這兩日查出些端倪,已有了定計,還望公主在內側應,助臣一臂之力,稍後如有人傳見,便如此這般說……”
那邊早堆起了三層土台,巍巍的立著,約有兩丈來高。
“公主善於中原,想必不知這裡風土人文,我夷疆諸部當年曾建大禮國,幅員廣寬,與中原分庭抗禮,相持不下百年。厥後奸人亂政,國事才江河日下,竟被夏國重又支解分離,各部首級隻得個土司封號,這些年來還一一被削,改派中原人做流官節製,如此下去,我夷疆之民何時纔有出頭之日?”
“公主是大舍詔的親姐,鄙人怎敢不以禮相待?我夷疆素重仁義廉恥,即便兩方交兵,也以禮義為先,不會失了氣度。”
他頓了頓又持續道:“夷疆之地無險可守,若要成事須得占有城池,倘若公主能裡應外合,助我雄師拿下陵川,便是奇功一件。”
辰時剛過,陽苴城內萬人空巷,黑壓壓的人群,不分老幼,全都聚在了殿宇前的正街廣場上。
一個衰老的聲音俄然在附近響起,轉眼間就見一抬乘輿駕了位鬚髮斑白的乾癟老者徐行來到廣場上。
仇率尹轉著雙目,彷彿瞧出了甚麼,但他見機得快,先是用夷語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一隊兵士立即突入人群搜尋起來。
慘白肥胖的麵龐,端倪清秀如水,模糊與本身有幾分類似,特彆眼神中那一抹沉沉的憂色,更讓她愈發感覺靠近,彷彿不是初見,而是早已瞭解。
高曖倉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衝徐少卿連使眼色,讓他快些躲避。
仇率尹鼻中哼了一聲,像是並不如何對勁,卻也冇再提,便又問道:“公主這兩日居於偏殿,可還順意吧?”
若不是鼻間還殘著伽南香的味道,耳畔仍模糊可聞那話語清越的餘韻,她乃至感覺他從將來過,方纔不過是一場虛迷的幻境。
一個稚弱女子,單身陷於敵手,竟然還能麵不改色,仇率尹不覺有些不測,便抬抬手請她兩下裡坐了。
高曖使極力量擺脫,又高喊了一聲:“諸位,你們都被騙了……擁立一個來路不明之人,莫非真能獲得上天庇佑,成事建國麼?”
高曖點頭謝道:“多承大清平誠意相待,足感美意。”
堪堪行到台階處,他探腳踩下去時,卻俄然身子一歪,向中間跌倒。
高曖心說這話終究來了,便點頭道:“大清平請講。”
那些頭人相互望瞭望,此中一人便也操著聲音的中原話問道:“公主說大舍詔是假的,可有真憑實據?”
“公主膽識過人,真是令臣刮目相看,隻是……怎的從冇傳聞公主肩頭有那紋繡呢?”
高曖隻瞧了一眼,目光便像定住了似的,再也遊移不開。
仇率尹目光森寒,已帶著幾分殺意。
“公主公然是聰明人,不必鄙人多言。夷疆之地須由我夷疆之人來治,怎能假於外人之手?公主也有一半夷疆人的血脈,該當明白我們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