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早堆起了三層土台,巍巍的立著,約有兩丈來高。
幾名夷女會心,上前圍著她,悄悄扯開衣衫,暴露肩頭,公然見有一朵胭脂色的山茶斑紋繡,綴在那粉白的肌膚上,煞是奪目。
高曖隻瞧了一眼,目光便像定住了似的,再也遊移不開。
堪堪行到台階處,他探腳踩下去時,卻俄然身子一歪,向中間跌倒。
眾頭人一見到他,倉猝搶下台階,到乘輿旁跪伏在地,圍觀的全城百姓也都被這股氣勢所懾,紛繁伏地跪倒,臉上儘是虔誠之色。
一個稚弱女子,單身陷於敵手,竟然還能麵不改色,仇率尹不覺有些不測,便抬抬手請她兩下裡坐了。
仇率尹怒不成遏,催著幾名夷女快將她拉走,高曖卻兀自喊聲不止。
仇率尹眼中閃過一絲輕視。
那些頭人相互望瞭望,此中一人便也操著聲音的中原話問道:“公主說大舍詔是假的,可有真憑實據?”
身後的人都吃了一驚,眼疾手快地便趕快去扶,七手八腳好歹將他拉住了,冇真的滾下去,隻是衣衫傾斜,有些驚魂不決。
“公主公然是聰明人,不必鄙人多言。夷疆之地須由我夷疆之人來治,怎能假於外人之手?公主也有一半夷疆人的血脈,該當明白我們用心良苦。”
唱跳不止的祭司卻俄然止了跳舞,命人請大舍詔與各部頭人順次近前祭天。
那少年整整衣冠,不動聲色的朝高曖又瞧了一眼,便起家在一眾頭人的簇擁下向那土台處走去。
仇率尹轉著雙目,彷彿瞧出了甚麼,但他見機得快,先是用夷語嘰裡咕嚕說了幾句,一隊兵士立即突入人群搜尋起來。
但她彆無挑選,唯有信賴,特彆是不遠處那雙比本身更加無助的眼神。
仇率尹奧秘一笑:“這個鄙人早已思慮好了,公主不必多問,隻須承諾便可。”
高曖卻似視而未見,直指那少年道:“你不是我弟弟,你是假的,你是假的!”
說著,便轉向高曖:“先敬君王,後敘人倫,這但是你們中原朝廷的禮法。公主與我們大舍詔雖是姐弟,但現在他貴為我們夷疆之王,公主該不會不懂端方吧?”言罷,挑眉嘿然嘲笑。
她們也是一驚,趕快對上麵的頭人們點點頭。
那中年人挑著兩條垂眉,說的竟是中原話,但語音不正,讓那帶著些沙啞的調子顯得陰測測的,聽在耳中極不舒暢。
那屋子雕梁畫棟,非常精美,倒很有幾分中原神韻,隻是金器太多,一片黃燦燦的,再加上香爐裡飄出的那縷縷熏香,更讓這裡顯出幾分沉糜之氣。
“公主既然來了,為何施禮不拜見我們大舍詔啊?”
她說著便將秀髮悄悄撩到背後,衝中間點了點頭。
高曖訥訥聽完,駭怪不已,還未儘瞭然,徐少卿卻已鬆了手,腳下一縱,躥出了窗外,眨眼間便消逝得無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