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高曖和顧孝倫看了看,眼中閃過一絲非常笑意,隨即蹲身一福道:“太後召見,請平遠侯隨奴婢來。”
這裡固然不及坤寧宮壯闊,可規製也極高,到處彰顯著氣度。
她歎口氣,暗道徐少卿之前的話公然冇錯,這太後孃孃的性子不好,連帶著身邊的宮人也是這般眼高於頂,冇何如,隻好本身走了出來。
高曖僵著腿站起家來,便有個宮女撩起珠簾,帶著幾分不耐的衝內裡努了努嘴:“公主還愣著乾甚麼,太後叫你呢。”
正麵的朱漆雕花拱門下墜著五彩珊瑚的珠簾,內裡閣房的軟榻上斜靠著一重人影,意態慵懶,樣貌卻模恍惚糊瞧不清楚,手上像是正端著茶盞,悄悄刮拭著沫子。
她覺得是本身話音小了,便又放開些聲量反覆了一遍,可珠簾後還是毫無動靜。
“先生差了,所謂‘佛門泛博,普度眾生’不過是世人塵心未淨,以訛傳訛罷了。昔日佛祖故鄉被鄰國琉璃王發所攻,他苦勸三次無效,釋迦族儘遭搏鬥,終也不能倖免。佛祖尚且如此,旁人又能如何?以是心中有佛,不管在家削髮,皆可修行,若心中無佛,即便日日置身佛堂,也是徒然。東都白馬寺後門有春聯曰‘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度無緣之人’,先生如有興趣,去一看便知。”
顧孝倫不覺瞧得發楞,連假裝都忘了。
高曖聽到“平遠侯”三字,又想起他也姓顧,便大抵清楚了顧孝倫的身份,當下微微起家,點了下頭:“先生請自便。”
偏廳內隻剩下了高曖,她刹時感覺整人就輕鬆了下來,固然內心並不喜好如許,但或許這類冷僻孤寂的感受早已讓她風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