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淮矜持才學,焉不知白所言何人?”薑白嘲笑道。
薑諸笑道:“龍從雲,虎從風,此有龍雲祥降,吉兆也!”
“白身出渾濁,豈能與廊間嚼舌的偽善之輩比擬。”門彆傳來一道恥笑聲,世人望去,一青年信步而來。
“大哥!”仲雅見兩人議論婚事,不由麵羞似燥。
來賓來訪,見仆人家迎門,皆上前恭賀,口中甘言者,靠近者十之八九。
“諾!”
“見過公子諸。”
“既不請自來,還望退去。”徐羅步步緊逼。
“請退席!”薑諸笑道。
坊間知這公子諸能文能武,陰懷翼冊者數不堪數,皆欲投其門下,一展才學,將有封官之願。
公子諸雖為君上嫡宗子,西燕名義之至公,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朝夕禍福,君上一日不立儲,這至公之位便一日坐不平穩,若真有變故,非公子淮與公子畏莫屬。
而墨刑古稱“黥刑”,先刻其麵,以墨窒之,言刻額為瘡,以墨窒瘡孔,令變色也。
遠來一青衫人,綠帶絲絛,頭束木冠,生的是白麪傅粉。
“於王都猖獗,公然性野難馴。”
時中午,來賓已齊。
“堂堂大國公子,不言禮教,不諳世事,當真羞煞我等儒學之士。”
“川弟莫心塞,來日大哥再替你贏回一城!”薑諸笑道。
“至公自誇酒仙,如不飲,怎生興趣?”
“子遊言重了,諸授學於令尊,論輩分,諸還喚你一聲師兄。”薑諸道:“況仲姬與我熟諳,親如兄妹,妹來赴宴,兄不甚歡樂。”
高傲夏伊始,曆經九華,後被始洲毀滅,始洲八百年而天下動亂,名存而實亡,此般為何?
“子遊示下。”薑諸道。
此“激將法”,薑淮一眼明辯,安能被騙?
薑諸大失所望,悻悻道:“罷了,你且退下。”
因而回笑道:“三弟莫怪,兄方打趣罷了。”然後目光一轉。
侍女斟酒畢,退居門外,後程嚴進門,對薑諸私語道:“未尋得公子白。”
亂世傳禮,亂世當用重典,自始洲衰弱,諸侯國權勢漸大,禮法趨於貴族,而下則施以科罰。
“徐大夫所言在理,白乃不請自來。”薑白照實答覆。
世人應邀,怕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在乎公子之鬥!
“二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白如有不周之處,望請包涵。”薑白笑道。
仲雅心細,知公子諸話外之弦,意在兄長,故笑道:“得至公看重,雅之幸已!”
程嚴常留公子府聽候,公子諸來往收支,皆由他保護,對公子諸的話,他無有不從。
西燕臣民一心,少有節忌,公卿常與君上論事,況乎公子諸樂善好施,名聲在外,由他停止大宴,旁人自無複議。
“三哥,外有龍煙,好生奇特?”薑同遙指天外。
“何人?”徐羅問道。
此刑比之四刑,自是無足輕重,何如始洲之人皆好“美”,美之物,美之德,美之人,如有一人黥麵走過,販子之徒無不嬉笑諷刺。
座下四十五人,薑諸自不怠慢,自斟一爵酒,敬與世人。
世人朝外望去,真見王宮頂上,烏雲攏聚,行如風,狀似龍,足有百丈長。
薑諸坐於正東位,皋比襖毯,兩旁火爐熊熊,氤氳暖氣散滿屋簷,倒去了大半寒濕。
“不知。”仲青道。
言一出,合座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