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兄長。”
酒菜宴罷,各自回府。
仲青道:“人有所長,皆覺得師,公子淮上雲閣聞音,莫非不是來聽青講學?”
與其擺佈難堪,倒不如自行退居末座,省了些許煩惱。在薑萱眼中,薑白此舉實有君子風采。
薑淮斜目而視,見他氣定神閒,陌生龍虎,心悸之憤狀如浪濤吼怒突入雲霄,三屍神詐,九竅生煙。
薑諸見世人寂靜其口,乾笑一聲:“小白,大哥風寒在疾,不曉你回城之事,故未發帖請你,大哥自罰一爵於你賠罪。”說完自斟一爵酒,掩麵飲儘。
“茹毛飲血,刁蠻村夫。”
“子遊,二哥寡聞陋見,今謙虛就教於我,以我為師,此情實乃誠。”薑白叫住仲青:“狄人遊牧,荒漠之上猛獸各處,狄人除勞作外,還與猛獸相鬥,又因塞外無城郭,北風吼怒,寒天凍地,不得已宰獸取皮,飲其血禦寒。”
不幸一朝夕令改,君上與鬼方聯親,送薑白往北狄,至此,兩人並再無會麵。
薑白恍然大悟,喜道:“原是小雅兒,往昔你方三四歲,一晃十五載,倒出完工美眷才子了。”
“二哥可對勁乎?”薑白食生肉,吵嘴浴血笑道。
全場氛圍不佳,諸士子你望我我看你,無一人敢出聲。
薑萱美目視之,徒起讚美之心,要知始洲向來以右為尊,布衣家中,父老居右,朝堂之上,位高者右,廊下襬列擺佈各一十八座,看似簡樸,實則暗有玄機。
況二女久居幽宮,深切簡出,欲觀瞻其芳容甚難也。
“諾!”
侍女心細,忙端上一壺酒,置於薑白跟前,薑白順勢取爵,美意道:“白得兄長掛懷,心甚感激,豈會因一帖而怒?此酒,白再敬兄長,祝兄長永福。”說著,抬頭一口乾酒。
徐羅忙起家,恭敬道:“徐羅見過公子鈺公子萱。”
“生肉豈能食?”仲雅一時獵奇,不由出言問道。
被喚作小雅兒,仲雅玉容懷羞,暮年薑白曾在仲府逗留數日,當時他集萬千寵嬖於一身,君上視之如珍寶,趙姬更將其捧在手中,庇護備至,論風采之勁,無人能出其右。
薑鈺口不能言,隻得順從薑萱之意。
仲青道:“公子淮所言不無事理,但青試問一聲,公子至心欲聞塞外風情?”
世人早將諸事拋之腦後,目中含喜,直直將人望著。
“取馬腹肉來!”
“大哥責是。”薑淮偶然與薑諸反目,自顧自喝酒。
“大庭廣眾之下,若你殷勤與他,叫他今後如何安身?”薑萱道:“況你觀小白,雖坐於末座,但器宇軒昂,平靜自如,可有半點屈聲?”
官方有言:民之蔬食者,官之肉食者。
兩人所言,世人不明其意,卻聞話中烽火紛飛,殺意凜然,模糊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勇也罷,刁也罷,畢竟歸於北狄,其間不過一時意氣。”
薑白不覺得意,抓過肉來,泰然啖之,連筋咬骨,一口便將一大塊肉生撕下來,咀嚼吞嚥,彷彿是吃熟肉普通。
也難怪薑鈺氣急,她知這群臨淄士子甚麼德行,結黨營社,胡吹互擂,皆以君子自居,殊不知白麪而心黑,隻做落人話柄的活動。
薑淮嘲笑:“子遊,小白無口,偏要你來傳道授業?”
今薑白返來,受儘刁難,仲雅非常憐憫,回笑道:“公子白過獎,聽大哥常言公子仁義,雅兒心甚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