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車駕走不快,顧嶼從帶著顧凝剛出瑞王府的時候,就有機警的小廝跑回鎮國公府報了信,鎮國公一貫端著的人,歡暢地來回走了好幾個轉,才記得打賞,顧峻固然不曉得後果結果,但姐姐已經好久冇有歸寧了,他也是一副很歡暢的模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這幾日滿心滿眼都是顧公子,夢裡也就有了他的影子,隻是她做的夢卻彷彿有些不一樣。
不是第一次和顧嶼褻衣相對,卻好似比之前還要羞了幾分,陳若弱把冰滑的蠶絲被拉到脖頸,兩隻軟枕疊在一起,半坐半躺在顧嶼身側,對著顧嶼的剛好是冇有胎記的半邊臉,這讓她略微有了些放鬆。
“……公子天孫薄倖,其間難言事,儘付平話人,不拘前朝本日,隻說有那麼一戶極貴重的人家,上蒙天恩封公侯,由此師法親王儀,世居州府之地,天子謙遜三分。”
夢裡的事情過得老是很快的,她不曉得甚麼時候起鎮國公也會對著她暴露笑容了,也不曉得顧峻為甚麼漸漸地不再橫挑鼻子豎挑眼,變得開高興心腸在她和顧公子身邊轉悠,隻曉得本身的表情在一天六合變好。
顧嶼隻是任由她哭,不安撫,也不哄勸,哭得急了,就讓陳若弱給她擦擦眼淚,到下車駕的時候,顧凝已經好了很多,隻是時不時打個哭嗝。
鎮國公讓人開了正門,顧凝剛從車駕裡出來,就瞥見顧峻穿了身光鮮的衣裳站在府門口,鎮國公連衣裳都冇換,大步迎了出來,顧凝剛擦潔淨的眼淚就又流了出來,撐著還想施禮,被鎮國公按住了。
“我, 我剛纔洗漱過了。”陳若弱憋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句話來,比及反應過來本身說了甚麼,頓時臉紅如血,恨不得當場挖個洞把本身埋出來。
“文修公子七歲習文,十歲曉得四書五經,長到十二歲上初見靈秀……”唸到這裡,顧嶼忽而頓了頓,道:“這便是誇大了,四書五經背下輕易,曉得此中事理卻要諸多經曆,這裡頭說王家偏安一隅,府中長輩隻是承爵而非入仕,即便延請大孔教誨,也不至於靈慧至此。”
她整小我團在被褥內裡,連一根頭髮絲都不肯露在外頭,彷彿是為了取信於他,隔了未幾時,被褥裡就傳來一聲聲非常有規律的呼嚕聲,顧嶼有些無法,又有些想笑,他也不去伸手掀被褥,隻是取了昨日茶館買來的話本,取了一冊放在床頭。
她豎著耳朵聽了聽,頓時愣了,好半晌,才從被褥裡悄悄地伸出了半隻腦袋,顧嶼看了她一眼,仍舊唸叨:“這州這府也無多贅述,隻說這戶極貴重的人家姓王,上有承爵的老爺,又有一名極短長的老夫人,九代單傳到現在,天不負朱紫期,得了一名如金如玉的公子,取名文修。”
陳若弱開初還按著白糖的掙紮,漸漸地就發覺了氛圍的不對勁, 她謹慎翼翼地昂首看了看顧嶼, 顧嶼嘴角微微上翹, 星鬥似的眸子裡倒映著她的影子, 讓她又心慌又臉紅, 直想要拿被褥把頭捂起來。
這下陳若弱立即就反應了過來,王文修,可不就是那天她在茶館裡聽的那段冇頭冇尾的話本配角?她開初覺得顧嶼是哄她才說念給她聽,本來,本來不是哄她。
……
“傻丫頭,上回還好好的,如何就瘦成如許了……”鎮國公說著,俄然又想起了顧嶼曾對他說過的話,擰了眉頭,不再多言,拉起顧凝的手朝府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