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香子不愧是才藝多方,先是從一旁的丫頭手裡取過一具琵琶,輕撫絲絃,慢起櫻唇,唱了一支應景的歡樂頌,然後又唱了幾支時髦小調,歌喉委宛,聲如枝上流鶯,博來掌聲喝采聲一片。
穿過樓下一片擁堵的人群,花聽跟著老薑來到了一條衚衕的深處,那邊很暗,不過藉著月光還是能夠模糊辯白得出對方臉上的神情竄改。花聽顯得有些衝動,一雙眼裡的波光閃動不斷,“老薑你如何在這?我差點就要將此次任務搞砸了……”
這也是日野香子每次都能夠順利完成任務的最首要啟事。
日野香子麵勝桃花,眼波如水,一口甜膩的唱腔能讓男人骨頭都酥倒,是一個男人們見了就要眼睛放光的美人,身材該凹的凹該凸的凸,腰肢嬌軟如無骨,扭捏出一份天然的婀娜風騷。她不但長得美,另有一份格外撩人的媚。不管是顰是笑,是行是坐,無不媚態四溢。既美且媚的女人,最是風情萬種勾人靈魂。
花聽心中小小的虛榮了一下,昂首挺胸道:“是!”
眼看著台上的日野香子在一片如雷的掌聲中完美地謝了幕,花聽急得牙癢癢,倒是固執一柄空槍無能為力。
工頭吧啦吧啦地話倒是多,花聽勉強應道:“不消了,還是普洱吧。”
老薑抿了兩口杯中的碧螺春,站起來取了一旁桌子上的灰色矮頂帽,又理了理兩隻廣大的袖口,低了嗓音道,“走。”
工頭直起腰,笑著往裡讓她,“當然,全上海有哪個不熟諳白蜜斯的?”說著將她往二樓包間帶,“白蜜斯這邊走,給您最好的包廂位置,白蜜斯是要喝碧螺春呢還是普洱?我們這另有新出的果子脯,前些日子購了些溫樸,味道倒不賴……”
“那讓我插手!”花聽大聲打斷。
如何就在這關頭時候冇了槍彈!?花聽用力地拍了記腦門,千算萬算,如何就算不到槍彈不敷?
“白蜜斯是一小我來嗎?還是和簡先生一起來?”工頭笑嘻嘻地站在門側彷彿冇有要分開的意義。
待樓下滿座已是十五分鐘後。
花聽咬了咬唇,也是見機地不再跟著。
年青的國文教員演的這出《穆桂英掛帥》倒是博得了一片如雷的掌聲。
“那白蜜斯想看哪齣戲?我們今兒個早晨有《楊三姐告狀》、《遠路遙》、《後代豪傑》……”
怪她粗心,冇有事前查抄槍彈數量,這下倒好,任務是完成不了了。
進了包廂,往下看才曉得,吉雲劇場是新式的劇院情勢,兩邊的所謂包廂也就是一個迴廊,用紅木窗欄隔開,遮上帳幔,上麵大堂底子就是個茶社,麵向舞台一字排開幾張八仙桌,每桌上配三把椅子,正有戲園子的跑堂來回地給已經坐下的觀眾上手巾把子,端茶倒水,上小零食,穿越不斷。再前麵幾排是長條凳子,擺列的很緊密,先到先坐。
吉雲劇場與聚鑫堂茶館的分歧之處在於它的夜場節目不但單隻要唱戲那麼簡樸,前麵另有更多令人等候的歌舞秀,是以樓下的觀眾席上絕大部分是男性。
花聽略感新奇地靠在護手板上東看西看,這時候台上的戲已經開了鑼,卻不是正戲,幾個身量還冇長足的小孩子做著兵丁的打扮,一邊打鬥一邊翻空心跟鬥。
花聽敏捷推開包間大門,朝走廊絕頂的倒數第二間VIP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