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玉牌,鐵玉牌,那個猶記堅甚鐵翠越玉的鐵玉牌?
“老……老爺……”,兩個丫環慘白了臉,哆顫抖嗦跪癱成一團。
天下天下,極亂世,朱紫安。
停下了步子,望著她,深眉舒展,一言不發。
暗夜漸深,狄應回到院子裡,月色如水,冷冷寂寂潑在滿園繁華上,兩個丫頭並秦媽媽都冇了蹤跡,想必一個正高擎屠刀,兩個已命歸鬼域。
秋家鎮宅之寶,孟州城內無人不知。
百姓感念狄應恩德,奉若城主,與此同時,又得知秋邵之女秋雲水被其救下並支出帳內,可謂雙喜並蒂,良伴天成,
戰亂年間,四方盤據,諸侯紛立,唯有孟州如雨中浮萍,雖飄搖無根,任風吹雷打難使之沉落。
秋雲水不由挑了挑眉間,瞬息的愣怔後,疲累地笑道,“隻記得做了夢,卻不記得夢到了甚麼。”
狄應不知該如何作答,尤良歪倒在碎礫之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臉孔猙獰,像是倒地前受了極大的苦痛。
尤良以沁涼的鏡麵摩挲著臉頰,好似回到了當初光陰,雙眼沉浸癡迷,微微展開了一條裂縫,狄應因震驚而略顯穆然的麵孔便跳入眼瞼,駭得她神魂一顫,心躍到了嗓子眼,絲絲麻麻的懼意轉眼間爬滿四肢百骸,“你……”,說話間,腳步便跌退到了窗邊,惶恐之態比之兩名丫環有過之而無不及。
直至始興三年暮春時節,三國並立,天下初定,孟州百姓津津樂道,秋邵被陛下親封安樂侯,任孟州刺史,官帖文牒尚在離京的路上,秋府已擺下一個月的流水宴,非論官紳黎庶,任時任取肆意吃喝,每日有咿呀吟唱的戲台唱著,美酒好菜擺著,鄰裡鄉親鬨著,恰是萬家和樂年,無人不尊崇致敬的秋邵卻被活活剖腹取牌,父女離散,家破人亡。
“謹慎見風了。”,文嘗不免唸叨,順勢為其搭上一件外袍,而後順著她的視野看去,輕叱道,“不知那院子裡又鬨出了甚麼幺蛾子,秦婆子跟死了親孫似的來我們屋裡哭天嚷地,老爺怕擾了夫人平靜,隨她去看上一眼就回了,您彆放在心上。”
秋雲水螓首一片清澈,暗香的汗珠順著腮邊滑下,喘氣聲愈漸粗重,雙唇間含混不清地囁嚅著,繡眉緊蹙,似是夢到了駭人的東西,渾身一抖,上身猛地往前栽去。若非文嘗一向謹慎看顧著,及時攙扶住,秋雲水難逃臉麵著地的難堪。
仇人並賢婿,狄應於孟州,一時候風頭無兩。
秦媽媽一個老鷹捕食撲將疇昔,“夫人――”
尤良歇了口氣,衰弱但倔強地說,“出去!”
恰時,狄應西征返來,路子孟州,世人正因秋邵之死惶恐莫名,膽小包天的悍匪便被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殆儘。
鐵玉鐵玉,石中靈,生繁華。
鐵玉牌――非鐵非玉,比鐵愈堅,比玉更翠,動手似冰肌,把玩賽玉骨,巴掌大小,方剛正正,不但材質世所罕見,更驚人之處,在於其四周紋路華彩非常,蹁躚若飛,精美至極卻無半分匠氣,實在六合天然鬼斧神工所造,奇之又奇者,牌上繁複紋路近觀精美無雙,遠觀竟是一個狂草“秋”字,蕭灑請安,非張懷之流莫能揮墨。
“夫人――”,狄應立下躍轉歸去,秦媽媽也緊隨而來,“夫人如何了?”
傳聞,秋府財帛成山,仆人無數,單單護府三千便甚於孟州一城保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