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應想了想,“好”,二話不說,回身即走。
此中有言,
“也好,”秋雲水依言而下,她絕無等待狄應之心,就此並未幾做解釋,由文嘗扶著,軟軟綿綿走向床榻。
鐵玉牌,鐵玉牌,那個猶記堅甚鐵翠越玉的鐵玉牌?
鐵玉鐵玉,石中靈,生繁華。
秋雲水不由挑了挑眉間,瞬息的愣怔後,疲累地笑道,“隻記得做了夢,卻不記得夢到了甚麼。”
尤良以沁涼的鏡麵摩挲著臉頰,好似回到了當初光陰,雙眼沉浸癡迷,微微展開了一條裂縫,狄應因震驚而略顯穆然的麵孔便跳入眼瞼,駭得她神魂一顫,心躍到了嗓子眼,絲絲麻麻的懼意轉眼間爬滿四肢百骸,“你……”,說話間,腳步便跌退到了窗邊,惶恐之態比之兩名丫環有過之而無不及。
百姓感念狄應恩德,奉若城主,與此同時,又得知秋邵之女秋雲水被其救下並支出帳內,可謂雙喜並蒂,良伴天成,
鐵玉牌――非鐵非玉,比鐵愈堅,比玉更翠,動手似冰肌,把玩賽玉骨,巴掌大小,方剛正正,不但材質世所罕見,更驚人之處,在於其四周紋路華彩非常,蹁躚若飛,精美至極卻無半分匠氣,實在六合天然鬼斧神工所造,奇之又奇者,牌上繁複紋路近觀精美無雙,遠觀竟是一個狂草“秋”字,蕭灑請安,非張懷之流莫能揮墨。
另有狄應治軍嚴明,兵不入城,將不入戶,朝夕間,將孟州城大半的民氣支出囊中。
秋邵秋邵,水中石,定江流。
這段俚語在坊間傳播多年,僅止於孟州,孟州城外豪傑俠士層出不窮,被外人聽去,頗不覺得然。
狄應不知該如何作答,尤良歪倒在碎礫之上,一動不動,雙眼緊閉,臉孔猙獰,像是倒地前受了極大的苦痛。
“夫人做惡夢了?”,文嘗對著睡眼惺忪的秋雲水柔聲說道。
“擱著吧。”,秋雲水偶然口食,肘臂支頤,牛乳澡身生出的睏乏捲土重來,文嘗入內間拾掇好了眠床,出來喚她安息時,她已粉腮輕垂,細目閉合,困極入夢了。
“唉――”,狄應悵惘一歎,罕見的疲態邇來幾次現於眉宇間,揉捏了鼻梁,兩側深黑的指印愈發顯眼,適況在雲水居冒出的打盹蟲重又襲上腦際,遲緩的思路讓他來不及想明白尤良的景況,身後傳出的一聲悶響便一下子將睏意驚了歸去。
狄應不由目瞪口呆。
秋家鎮宅之寶,孟州城內無人不知。
尤良歇了口氣,衰弱但倔強地說,“出去!”
傳聞,秋府財帛成山,仆人無數,單單護府三千便甚於孟州一城保衛。
“老……老爺……”,兩個丫環慘白了臉,哆顫抖嗦跪癱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