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兒坐在小圓凳上,一邊抽泣一邊拿小銀勺舀涼糕吃,清甜光滑的口感和豆沙湯的津潤味道很快讓她愣住了抽泣。潤雪拿著塊涼水衝過的白綢帕子心疼地為自家姐兒捂著臉。
“金珠,我們快去清姐兒那邊。”又衝著正收紙張的賀姑姑點點頭。
多氏也恭敬施禮,隻那唇邊對勁的笑老是抹不開,見蔣氏吃癟她非常歡樂,最好把清姐兒這冇教養的丫頭也發配到家廟去才利落。
然,這幾日本是相安無事,事情便出在清姐兒頭上。
蔣氏麵上淡淡,看不出喜怒,隻道:“大嫂稍安勿躁,隻孩子們的打鬨罷了,如何說些又是打又是殺的話。”
茉姐兒內心不悅,嘲笑道:“mm年紀這般小,怕是不懂事的,羊脂玉你戴著未免老氣些,何況祖父送的金鐲子你還嫌棄了?這般便是極不孝的。”
“你少說些罷,姐兒還在寫大字兒,擾著她可如何好,等會子再說。”
茉姐兒給墨汁子潑得眼睛一疼,內心實在驚駭又悔怨,翻了眼皮便暈了疇昔。
意姐兒托腮道:“你莫哭啦,我曉得你受了天大的委曲,可現下要想想這事兒該如何疇昔罷。”
清姐兒怒極了,未免說不過她,左手觸及硯台不由冇忍住,揚手就潑了茉姐兒一臉。
國公爺內心頭對峙,便淡道:“那便打一副金鐲子給添個彩頭罷,這羊脂玉還是留著,給茉姐兒打副貴重些的頭麵要緊。”
國公爺已是知天命的年紀,兩鬢斑白,眉眼間倒是一股子嚴肅氣度,身後跟著的朱氏本日一席藕荷色羅裙,打扮得婉約溫和。
若說意姐兒冇來國公府之前在長公主跟前最得臉的女人,便是淑姐兒。
卻聽渾厚的嗓音略過耳畔:“我瞧著四姐兒也該好好教一教了。”
蔣氏見女兒不知悔,這下臉上纔有了怒意,冷聲道:“給我跪下!”
她隻不平罷了,自小祖父便偏著大房,見著他們卻老是一副淡淡的模樣,見著茉姐兒卻換了一副極慈和的模樣。現在這事兒,母親能忍的,她卻不能。今兒個她找上茉姐兒也本是說理,未曾想過要脫手,不想茉姐兒又是那副淡然矜持模樣。
蔣氏滿麵驚怒,她出身大師,從未想過會有人這般脫手打人的。
又感喟道:“我們茉姐兒卻都怪我罷了,長這般大老邁媳婦也不知給她些慎重的,見天兒地金銀金飾,再多的鴿血石也不是她這般年紀戴的,怕是要叫彆人覺著渾身銅臭。”說著又歎口氣,倒是慈母心腸。
國公爺擱下筆,歎口氣道:“你不必看輕本身,我叫你瞧瞧你便瞧瞧罷,多少內宅的事兒你也幫襯著,對老邁一家子也有好處,自有我護著你。”
清姐兒滿腔心傷,又自發受辱,捂著臉回身便跑。
這日朱姨娘恰好得了信,端著盤棗泥山藥糕婷婷嫋嫋地進了國公爺的書房。國公爺知是她來了,卻也不斷手,邊練大字兒邊隨口道:“你瞧瞧老二媳婦孃家給四姐兒送的生辰禮,倒是疼她的。”
那頭蔣氏同多氏正暗潮湧動,明裡暗裡不知相互諷刺了多少回,總也得不出結論。
多氏天然滿口應下,她巴不得長公主不要摻雜茉姐兒的婚事兒,更是自髮長公主待大房並無美意,這茉姐兒的婚事兒如果交到長公主手裡,不是嫁到窮鄉僻壤,便是嫁鰥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