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長公主意呂仲愣怔,呂王氏紫漲著老臉,便感喟道:“親家母何故發甚毒誓,諭旨不成違,如果無端賠了性命,倒教我折壽。”
金珠兒看著姐兒吃得香,想著午膳時因著老爺、老太太兩個在,姐兒除了多吃了兩口消骨魚和雪花糕子,旁的也未曾吃甚,今次萬不能餓壞了,便又命廚房煮了杏酪來,喂著姐兒熱騰騰地吃了些裡頭的碎米粉,也不讓姐兒多喝杏仁糖汁子,便立時便叫人端下去,也勉強叫本身避開姐兒想喝的眼神兒。
“哥哥,我走後你要好好照顧本身!”大姐兒一臉擔憂。
魏寧長公主聽至此,竟很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呂家母子兩個一眼,感喟道:“親家母何必如許!本日可說是我也不得不帶走大姐兒了。”她就著賀姑姑的手抿了口茶,潤潤喉,淡聲道:“賢人丁諭,念我身邊冇親生後代,身子骨又弱,便叫養了親外孫女兒,總算有自家血脈養著,也不至於孤單。”
荷姐兒收到描金盒子的時候不知在想甚麼,連眉都描歪了,烏黑的黛石在烏黑的額頭高聳地畫上一道細線。
“哥哥,你畫得真都雅,有山有水、有魚鳥、有滿花朵有露水,另有我!”
呂仲之那裡還不明白,長公主這是在戲弄他們,或是說泄憤。硬生生叫把話說到這個境地,又是發毒誓又是祈求又是跪的,事情竟是早有定論,她不過是看了場戲罷了!心口一堵,倒是咳嗽起來。
長公主隻笑著點她的小鼻子,惹得大姐兒又皺了鼻頭,又問她愛甚麼色彩、喜好蘭花香還是茉莉香的味兒。心中卻不由點頭,這孩子不胡亂道人是非,倒是極好的,有甚麼事兒似她母親般精怪些,外頭卻一絲不漏,她也可放心。
一旁的呂王氏聽到這裡那裡肯,便又叫道:“如果讓我呂家大姐兒出這門,皇天在上!老身不若就此死了罷!”心中對勁,長公主看她相逼,定是要看三分薄麵的,哪能逼死親家?這大姐兒雖隻是個孫女兒,又不及荷姐兒聰明聰明,合她胃口,倒是個小財神,她如果走了,少不得每月的金銀錢帛也能少一多數,她如何能容!
長公主看她倒下,便皺眉道:“還不快快扶了老太太安息,速速請陳太醫來看看。”便不再多言,隻叫來銀寶,聽著大姐兒在罩房熟睡著,便和順一笑,又坐著飲茶。
呂仲之聽她如此說,想起亡妻音容,心下更是不肯讓女兒拜彆。不由硬了硬聲兒,道:“仲之定是要扶養阿萌及笄嫁人的,她是我獨一的女兒,如何不寶愛。”說罷又是一拜一跪,“仲之謝長公主提點,此後定是更悉心教養著。”
“嗯……”
臨走前幾天,瑞哥兒也從書院趕返來給mm送行,並多住了四五日,日日伴著mm。大姐兒看著在暖閣書檯前對著她的模樣形貌的哥哥,內心不由一酸。瑞哥兒似有所感,昂首對著年幼的mm笑。
說了一會兒,又同她細細道來要搬去良國公府常住的事體。大姐兒卻無甚不捨得的,隻假裝想了小半會兒,便猶躊躇豫點了頭。除了自家哥哥,旁的人她自來冇那麼在乎,當下便抬頭問道:“那瑞哥兒同我一道麼?”
這頭大姐兒被銀寶、雲釵奉侍著穿衣擦臉,一邊金珠兒又端來了幾樣邃密的點心,擺在圓桌上,幾個丫環奉侍著姐兒擺好碗筷,又端來一杯子桂花鹵子泡開的陳年雪水,叫姐兒就著點心喝,如許既解了膩味又唇齒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