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者坐於蒲團之上，雙手相合，素淨柔嫩的唇微微啟開：“你的心不敬，不靜。”

直至深夜，肅雍才從夢境中醒來，眉眼彎彎的看著殊明妙華，似有無窮甜美。殊明妙華見他如此，也不由淡淡一笑，拈指輕彈，滿屋檀香便儘數散去，問道：“你夢見了甚麼？”

“傻孩子……”

你的百姓裡，是不是自始至終，都冇有我。

…………

過了好久，幽厲才躊躇的伸脫手，近乎顫抖的將殊明妙華抱在懷裡，伸脫手去撫摩他的臉頰，卻不敢親他，隻是不幸的低下頭，貼著他的額頭：“你愛著百姓，我不敢說甚麼……但是我呢……殊明妙華，我呢。”

…………

幽厲走到了殊明妙華的屍體旁，這位沾滿血腥的佛者染上本身鮮血的模樣，也美得令人感喟。讓幽厲不知不覺就想到了初見時殊明妙華的模樣，明顯是滿手血腥的淒厲，卻彆有一分純潔端莊。

既然曉得了肅雍喜怒不定的啟事，殊明妙華倒也安下心來，便冇有多心，卻未料……

想見他。

殊明妙華聽到此處，方知肅雍是有了心上人，倒無怪脾氣大變，豪情一事，最是怪誕在理，如此倒也普通，不由安下心來。他雖是佛僧，但卻並未強迫肅雍也做和尚，既有七情六慾加身，也是平常。百姓那般嫡親喜樂，與他們佛行天路，不過是分歧的路罷了，終是萬法歸一。

不……

卻看不透佛者。

但當肅雍醒來的時候，殊明妙華恰好跪坐在他麵前，麝香逸滿了全部山洞。佛者一言未發的為他治好了腿傷，卻將佛力撤去，用一條金鞭替代，以後他似欲言又止，卻冇有再看肅雍一眼。

……

肅雍不知該如何反應，滿心竟隻剩逃離，便承諾了經常前來尋他的邪冥玉妃，一同回到血海去。

………………

萬佛崖平常點它，不過為圖一個凝神靜意。但殊明妙華現在點它，卻隻為讓肅雍看清本我，熟諳本心；肅雍的心機太重，也墮入深眠極久。殊明妙華卻不急不迫，輕撚佛珠，自是誦經唸佛，唯偶一開眼，以觀肅雍描述音貌，但見他歡樂難言，也不由柔下眉眼來。

他自有他的百姓要救，他自有他的災害要渡，他自有他的超凡脫俗。

清心檀對心機越為沉重的人，感化越較著。

冒犯佛誡，摸索他的底線，衝犯他，妄沾殺孽……終究惹怒了他。

肅雍第一次見到殊明妙華，是在血海。

肅雍年幼，無能為力，隻能緊抓契機，不放過與佛者能夠相處的一點一滴。和尚隻覺得他小童心性，對殊明妙華依靠信賴不已，但肅雍與殊明妙華卻都非常清楚的感遭到了，這份深沉稠密的迷戀之下，究竟躲藏著甚麼。

肅雍彷彿也明白了甚麼，神采慘白，唇微微動了動，艱钜的苦笑了起來：“那你呢，你喜不喜好我？”

“我愛百姓。”殊明妙華道。

獲得現在了局，也不知是該光榮，還是該氣憤。

但肅雍卻在內心嘲笑，用這張純真敬愛的稚童麵龐嘲笑殊明妙華。

…………

“真是丟臉……”

在萬佛崖的第一年，雖是聖者繁忙，和尚不喜，但倒是肅雍直至最後，最為歡樂雀躍的一段光陰。隻因為唯獨這一年，殊明妙華日日伴隨，不時照拂，又憂他初生於世，夜間也多為同床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