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由來,亦無分辯。
這時江麵遙遙駛來一葉扁舟,有人立於船頭,披頭披髮,寬袍大袖,任那冷風颯颯,單獨攬儘乾坤萬數。隻放聲高歌,歌聲清越昂揚,似是極了放浪形骸,腰間尚還懸著一沽酒。
過了半晌,扁舟靠了岸,方斯羽將那爛醉如泥的歌者拎在手中,喚了白將離隨他一起去。三人行了一陣,才見著前頭俄然一陣開闊,藏在林中有一處寓所,恰是紅牆綠瓦、亭台樓閣、飛簷翹角連天,大門敞著,似模糊有絲竹之聲逸出。
“二女人說得極是了。”著新月白衫的男人撫掌笑道,“老五如何臨時非論他,隻說如何罰大先生纔好。昔日他慣是奪目過甚的,叫人抓不住一絲一毫,還是斯羽最妙。大先生莫要瞪我,我於肅慣來是威武不能屈的。”他談笑罷,又轉頭來與白將離點頭,“你便是斯羽的小友吧,公然是人中龍鳳,生得極好,如果不嫌,叫我於肅便可了。”
白將離便道:“莫敢不從。”
但腦後彷彿擱著甚麼,白將離隻伸手去夠,竟是一個小盒子,與夢中所贈一模一樣,五人的禮品,就放在這須彌芥子當中。
卻說白將離談及常日興趣,方斯羽微微一歎,將頭上鬥笠拿下,隻道:“你與那二女人倒非常相像,應極有話說。”白將離便詰問那二女人是誰,方斯羽站起家來,看扁舟展轉逆流,笑說,“哦……那二女人啊,是我們幾人中劍術最好的,你如果有甚麼心得貫穿,儘管問她去。”
師左辟隻微微一挑眉,笑道:“清臣自是我的心肝,子淵更是我的骨肉啊,縱我不來,莫非子寧不來?我是看這滿席忘乎以是,才捐軀忘我,怕你們誰是醉個冇邊了,把不上嘴巴門,我這般美意,叫子淵你傷了個完整呀。”
方斯羽也笑道:“他這是見人說話呢,若我這小友不是這般好,他恐怕就不會看麵相了。”世人又紛繁大笑起來。方斯羽又道,“再說,我這天下遊遍,數千年來才得這麼一個閤眼緣的小友,你每天木在這榻上,如有此等緣分,那才叫老天不公呢。”其他兩人隻應‘是極是極’,叫鳳先生無可何如。
白將離粗粗一掃,心下便知這女子應是方斯羽提及的二女人了。
白將離觀他們談笑風生,妙語連珠,針鋒相對,見縫插針,言語之間毫無客氣之意卻又不會過分,心下不由有幾分戀慕。又想起師兄常日的性子,最是暖和冷酷,是毫不會與他這麼說話的,不由有些黯然。
鳳先生啐了他一口,隻說道:“方纔是誰鬨脾氣不說話的,也敢說自個兒是得誌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天外化境:引彆人神識靈魂入虛無化境,得也得,失也失。
白將離醒來的時候,隻孤身一人,昂首便是荒月苦楚,四下沉寂非常,足前是一條望不到邊沿的江河。
“天然不來,恰好清淨安閒。嘖,冇見著你一來便占了我的便宜嗎。”於肅手上酒盞微一頓,搖開端來,“心肝與骨肉豈能相提並論,大先生可就這麼個,你如果風騷些許,骨肉要多少有多少。真是壞朋友,每次瞥見你,都要被你占去口頭便宜,幸虧我打不過你,不然叫你這漂亮麵貌都化作血肉枯骨。”
船尾的青衫人坐在邊上,雙足空懸,波浪跌宕的江水在他靴下緩緩流淌而過,他手握一柄竹竿,銀色的絲線在月光之下耀耀生輝,隻聽得此人懶聲說道:“小友且隨某前去赴宴罷,本日是那鳳大先生做東,斷不會無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