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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芷素手重抬，一卷《永樂大典》殘篇飄落禦案："楊閣老可識得此書？"她翻開泛黃冊頁，"永樂帝親批‘科舉取士，當以經世為要’，現在八股流行，考生竟不知洪武朝‘空印案’委曲！"

"問得好！"淩風展開《萬曆魚鱗冊》，指尖劃過等高線，"凡坡度超十五度者，減稅三成；山田引渠灌溉者，賜‘勤農匾’免徭役。"他忽將圖冊翻轉，"這套測繪法，還是王侍郎三年前主持編修的《農政全書》所載。"

淩風擊掌，李策率人抬入十口樟木箱。箱蓋開啟頃刻，黴味混著血腥衝散龍涎香。

### **4、激辯群儒**

淩風順勢進逼："去歲山東鄉試，某生以‘論海運利弊’奪魁，卻被考官批為‘離經叛道’。巧的是，這位考官恰是漕運總督的妻弟！"他甩出漕運賬冊，"而反對海運最力的楊閣老，在通州船埠可有十二間貨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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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尚書所言祖宗之法，"淩風展開一卷泛黃戶帖，"但是洪武年間‘凡田五畝至十畝者，栽桑麻痹棉參半畝’的舊製？"他忽將戶帖擲於金磚，"現在姑蘇富戶田連阡陌，桑棉之稅卻仍按洪武舊冊——這祖宗之法，護的究竟是誰家基業？"

工部侍郎俄然發難："丈田均賦說來輕巧，福建山田如何與江南水田同稅？"

寅時三刻，太和殿內銅鶴香爐青煙環繞。淩風立於禦階之下，手中奏疏被晨光鍍上一層金邊。戶部尚書楊廷和鬚髮皆顫，象牙笏板幾近捏出裂縫："《新政十二疏》擺盪國本，祖宗之法豈容輕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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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察院左都禦史王鏊嘲笑："淩大人張口便是江南田畝，可知北疆將士的棉衣三年未換？若按新政‘攤丁入畝’，邊餉從何而出？"

### **3、阡陌棋局**

楊廷和驀地起家："即使田賦可調，科舉改製又作何解？‘廢八股，興策論’的確是斷天下讀書人的青雲路！"

"陛下聖明！"淩風俄然跪奏，"臣請先清丈順天八府官田。"他眼角掠過楊廷和慘白的臉，"據查，楊閣老名下的‘荒山’中，有三千畝種著南洋引進的香料——按《大明律》，私墾隱田當冇官充公！"

殿外忽傳急報："八百裡加急！宣府總兵彈劾戶部剝削軍餉，邊軍已五日未舉炊煙！"

### **2、鐵證破局**

### **1、朝堂對峙**

日影西斜時，嘉靖帝終究開口："淩卿新政，可緩行試點。"

"正統八年至嘉靖元年，九邊軍鎮虛報兵員七萬三千人。"淩風抽出一本邊鎮密賬，"吃空餉的銀錢，三成流入京中某位閣老的‘養廉莊’。"他劍指箱中物證，"這些裹屍布上的血指模，可都是‘虛報’的亡魂？"

### **5、雷霆落地**

林清芷廣袖輕揚，將算盤撥得劈啪作響："若將虛餉轉作實餉，足可支撐新政三年。何況‘火耗歸公’一項，僅山西一省便能歲增庫銀四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