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擁著老夫人便往幽篁林去。一起賞花打趣,至幽篁林時,一應所需已然安妥,隻餘主茶席待儀鸞宗姬親身來布。
陳釀收了帖子,向五郎道:
“這倒別緻,疇前皆是花的。”朱鳳英道。
老夫人哪知其間另有陳釀的事。她既如此說,七娘再不敢推讓。又因著陳釀方纔冤了她,七娘也負氣似的應下。
說著五郎便遞上帖子。
隻見儀鸞宗姬先鋪了層竹葉,又展開一卷竹編茶席。紅泥小爐煮著年前收的雪水,茶具是套官窯白瓷。席上又立一隻淨瓶,獨插一竹枝,再不必矯飾。
老夫人隻道:
本日聽聞婚事定下,天然是舉家歡樂。
陳釀還要安撫,她卻回身便走,待陳釀追出,七娘已攜了琳琅往老夫人處去。任憑他喊,她亦不睬。
罷了,老夫人便拉她坐下,笑道:
菸絲醉軟,清波畫船,就著奕奕東風,更在這繁華熱烈中添了幾分精美的溫潤。
“不是你纏著說鬥詩,誰惱你來?”七娘道。
“婆婆,本日的席要擺在哪處?”
“還是母親心機奇巧,我們卻都俗了。”二夫人周氏奉迎笑道,“那片竹林日前才修過,四郎還新題了‘幽篁’二字,本日合法去的時節。”
“既是謝二哥美意,不敢推讓。待我換衣便來。”
“原是我惹了她,”陳釀笑道,“明日她來,我與她賠不是。”
未幾時,二人便打馬往瑟瑟亭去。殊不知,老夫人那邊,小娘子們圍坐一處,那纔是真熱烈風趣呢!
朱家姐妹、謝菱、儀鸞宗姬、四郎妻錢氏皆在此處,大夫人朱氏、二夫人周氏亦在。
“她一貫聽你的,本日倒怪了。”五郎也笑笑,“說來,她們鬥她們的,我們府外去!原是二哥托了我來請你。”
“你們瞧她,晚來另有理?”老夫人攬她入懷,又指著朱璉,“原是你大表姐的婚事定下了。聖上親身指婚,要嫁與太子,做天家的媳婦呢!”
老夫人亦喜好她的清淨,遂道:
他遂專注做文,才寫不到十字,卻見五郎又來了。陳釀扶額,擺佈本日是不得用心詩書了。
高傲郎離世,謝汾便為家中宗子,天然雍容慎重些。上侍父母長嫂,下教弟妹,二家長的氣度端了個實足,訓起五郎他們幾個來,也毫不包涵麵。
“七娘來遲了,快同你大表姐道賀。”
“你母親說的對,”老夫人向七娘道,“不過作首詩罷,何必推讓?”
“陳二哥好勤奮,本日花朝,何不一同逛去?”
陳釀與謝汾雖見麵未幾,卻對他頗是賞識。初見謝汾時,他方下朝而歸,一身官袍氣度軒昂,言語間自有一番見地,不比平常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