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平宗姬核閱了一番,道:
“不過是三郎受了王貴妃娘子的犒賞,拿來送我,我不要罷了。表姐若喜好,拿去便是。也免得與他還一遭,怪難為情的。”
傳聞是那邊傳來的詩稿,世人皆爭著要看。何況陳釀本帶著七娘讀書,她方纔的詩文,世人已是讚歎,現在倒要看看那先生是個甚麼樣的人物。
“又說悄悄話呢!”
王環喚了七娘來,一麵往外探頭:
七娘不解,接詳確細瞧來。那瑪瑙穗子的品相倒不算極好,倒是最大的那顆上刻了個“卞”字。七娘猛地一驚,忙收起來。竟是卞大娘子的東西!
七娘剛要去拿,朱鳳英隻握在手中,看著她道:
“許姐姐身子弱,把穩風。”
他微微抬眸,恰對上她。她隻倉猝地低下頭來,好似自家苦衷已儘教人知了。她羞紅著臉,轉頭假裝與姐妹們說話,再不看他。
一陣風過,雪飛起來,又掩上方纔的足跡,彷彿誰也未曾走過。謝芝驀地咳了兩聲,墜瑛忙替她拉緊大氅,又將傘打低些。
“另有個東西。”
七娘冇法,隻得同她說了:
且說謝芝,本該是散心去的,自王府返來,倒是變得更加不愛理人了。
“從實招來!”
謝芝點點頭,也不說甚麼,眼淚彷彿也被風吹散,隻紅著眼,又哭不出來。
那邊的郎君們見她們打起簾子,也喚船孃搖櫓靠過來。王紹玉見著七娘,忙至窗邊喚起來。七娘瞥他一眼,也不睬他。待兩隻船靠在一處,他又低聲喚她。
二人遂隔著船,相互推委起來。
世人圍著詩稿去,朱鳳英隻悄悄將七娘拉至一旁,低聲問道:
對著自家大嫂,紹玉擺佈有些難為情,一個慌神,竟不知將玉胡蝶落在了那邊。
頃刻一片白茫茫入眼,亭台樓閣皆落滿白雪,湖麵清冽,岸上柳枝枯儘了。一派望去,正一幅夏季水墨,天然天成。
“不打緊,我亦想著看雪的。方纔飲了幾杯,倒不覺酷寒了。”
“娘子還病著,雪又大了,快些回屋中罷。”墜瑛隻擔憂地看她。
“嗯……問了這好久,可問出來了?”
“她說你是五郎兄弟,故而贈你。”紹玉意味深長地搖點頭。
“謝七姐姐,快來看,他們倒是風雅。”
下得船來,謝芝踏上雪地。她轉頭看了一眼湖上的船,兩艘都鬧鬨哄的,遂覺無趣,隻兀自朝南風館去。
許道萍聞聲,隻笑道:
疇前在魯國公府初見時,便知他不是俗人。而後又有了,細注詩稿,曇花夜遇,賞雨偶見。疇前各種,加上本日詩文,他公然是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