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朱夫人道，“朝堂之事，我等深閨婦人如何曉得？便是老爺們靠近，情願說幾句，我等哪敢置喙？你家九郎被貶，天然是陛下聖意，豈是臣子能擺佈的！謝府一門忠義，再短長，也冇這個本領！”

孫夫人見是個彆麵的媳婦，遂本身上前去。隻見她滿麵堆笑，卻生得一麵刻薄像，顴骨凸起，下巴尖小，一雙老眼眯成縫。

謝府內院已很多日冇有孫九郎的動靜，倒是近著年下，孫夫人竟來了。隻見她帶了大隊人馬，跟著頂極都雅的彩轎，又有主子抬了一箱上等絲綢，一箱金玉玩物。

誰知孫夫人竟哭鬨起來，又說謝府不講情麵，又說任由仆婦欺主，一時候隻圍上些看熱烈之人。周嫂子被她鬨得進退兩難，孫夫人算她哪門子的主？

疇前謝府給了他們多少好處，稍稍發財，也不知酬謝，反是到處作對，恩將仇報。

這些事情，謝芝原不知的。隻是她日日夜夜，口裡夢裡唸的皆是孫九郎，一心想要回孫府去。那日孫夫人一來，本當是回定了，墜瑛便來同她道賀。

“煩請你再通傳一聲。”孫夫人也不活力，倒是有些難為情，“二夫人怪我也是常情，疇前的事，是我老胡塗，現在想明白了，來迎芝大娘子歸去。你看，可不儘是誠意麼？”

倒是周夫民氣軟，見她故意悔過，隻向朱夫人討情：

“是是是，”孫夫人點頭擁戴，“承蒙府上漂亮，不與我們計算。”

門房已然換了人，他們認出是孫家的車馬，現在兩家如許的乾係，他們自不敢做主，隻去回了管家媳婦。

就這般小人行動，謝詵那裡容得？

不待說罷，朱夫人便道：

“二夫人說了，請夫人回，大寒天的，彆凍壞了身子。”

“舊事不成追，你寬解養病也就是了。”

“你孫家不義在先，現在有事求著我們了，便來府門前鬨！我隻同你說一次，再休想叫芝兒跟你回那虎狼穴去！”

周夫人說罷，又看了眼朱夫人。

“你現在想著歸去了？疇前凡是多謙讓些，也不至鬨得如許！”

“早知本日，何必當初。”周夫人亦偷著抹淚，“也怪我，疇前縱著你的性子，才變成本日禍事。”

此番孫九郎遭貶，不待過年，便要趕著出汴京，往黃州任上去。黃州偏僻冷僻，哪比得汴京的歌舞昇平。

周夫人見著不忍，又去同朱夫人說了一回。朱夫人隻道周夫民氣軟，又把回孫家的壞處與她一一道來，也就作罷了。

雪是更加的大，天也更加的冷，人一懶怠，老是不愛走動的。

“母親果然不成全我麼？”謝芝隻呆愣地凝睇著周夫人。

朱夫人看了周夫人一眼，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