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我而言,演軍場的風景不過是開上疆場前的前奏罷了,畢竟隻是一時的稱心,當不得真,我固然擺脫了家奴的身份,但還必必要在疆場上證明自已,我要用自已的才氣和勇氣獲得晉升,而不是靠著許邵的一句話。
“虎膽周泰!”中間的火伴驚叫起來。
許邵聽罷,臉上也是冒出了盜汗,方纔的話如果然的傳到了曹操的耳中,以曹操現在的職位,真若當真起來可不是幾句話便可相與的。
我一步步的挪動腳步,摸索著向北麵的江岸而去。實在向東走纔是到曲阿比來的路,但是如果我往東就有很大能夠碰上正如激流東進的孫策軍主力,而西方和南邊則是茫茫少有人跡的深山密林,那邊是山越宗寇的天國,即便是能幸運躲過,以我重創未愈的身軀也冇法走出去。
如果能找到一條船就好了,我邊想著邊往河汊深處尋覓,落空纜繩束縛的船隻會順著水流漂走,駐紮在當利口的水軍船隻總數有百餘艘,我應當能找到一條未及被孫策軍緝獲的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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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我不怕你。”我大聲道。
過量的失血引發的眩暈是如此致命,我的身軀重重的摔落到一處凹坑中,在一陣狠惡的疼痛過後,我落空了統統的知覺。
傳聞此次仇敵的統帥是阿誰三日便陷了廬江的屠夫孫伯符,另有他父親孫堅麾下的那一幫征討過董卓的悍將,與這些久經戰陣的老兵比擬,我們這些新兵完整不是敵手。
我不甘心,但又無可何如。
劉繇正色道:“子將豁達,言語無忌,前見曹公孟德,以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相贈,今與此小卒一麵之交,便冠以人上之語,如此不知孟德會有何感觸?”
未等我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如雷般大喝:“你們這些個無能的殘兵還不早降,莫非還要你周爺爺脫手嗎?”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最後我是被四周的叫喚聲驚醒的,展開眼看到的是我們這一船人被五六艘漁船圍住,每條漁船上更有四五名赤膊的大漢持兵器虎視著。
我牽了牽嘴角,伸手抓向放在矟中間的短戟,如果待會在船上接戰,矟是冇有效武之地的,這個周泰,字幼平,九江下蔡人,性勇烈,膽氣倍人,乃是縱橫長江下流諸路江賊中最馳名的首級,興平元年春,周泰在巢湖被袁術大將雷薄困住,時雷薄軍千人,泰部下不過百人,眾皆覺得無救,惟泰奮激,大聲呼喝,投身衝陣,擋之即死,來往若無人之境,雷薄軍大憾奔散,戰罷周泰解甲察看,身被十二創,由是人見之,皆以“虎膽”稱。
興平二年十月秋,當利口。
水流嘩嘩,伴著有節拍的劃漿聲,這是我自小熟諳的聲音,一夜的撕殺拔涉幾近耗儘了我的全數體力,現在我再已支撐不住,一頭就倒在船艙中睡去。
明天傍晚,與我們對峙了近一年的袁術雄師俄然發力,乘著夜色度太長江通途,仇敵的守勢是如此的凶悍,幾近是在轉眼之間就將我們的營盤衝得七零八落,統領我們的張英將軍出寨迎戰,也隻是打了幾個回合就被對陣的敵將殺得落荒而逃。而留給我們這些個來不及逃竄的士卒的,除了投降一途外,就隻要麵對滅亡了。
四周是如雷的掌聲和喝彩聲,我顧不上去揉揉被顛得開了花的屁股,邁開痠痛的雙腿,一臉自傲的向軍侯去覆命,在這一刻裡,萬千的目光諦視著我,那目光裡有佩服、有戀慕、有妒忌、有輕視,不管那是如何的眼神,這一種能夠被萬人諦視標感受竟是如此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