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肅道：“兩邦交兵，最苦的便是百姓，此事也是不免。有朝一日兄長若妙手握兵權，率雄師伐燕，滅了燕國，方是挽救天下百姓。現在在這裡長歎短歎，終是於事無補。”

三月二十，已有百姓病餓而死，禽畜、草木已被吃潔淨，老鼠已是無上甘旨。守城將士每日隻吃一餐，也隻是雜菜稀粥罷了。

“灤州如何了？”陳封斜靠在氈墊上，看著陳肅道。

陳封也是每日裡坐臥難安。距灤州近在天涯，卻被阻在這野狼溝近一月，寸步難行，一籌莫展。他幾次遣兵攻打燕寨，卻都是铩羽而歸，派出尋覓山路的兵士已有二千餘人，回報卻皆是無路可過。

陳封歎道：“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秦玉本覺得燕軍經此一敗，必會加力攻城，卻不想燕軍還是無聲無息。隻是連日見城外有燕軍變更，東、西、北三麵營寨又擴大了很多，似是增加了兵馬駐守，隻是不知人數變更如何。直將灤州城圍的水泄不通。

陳封道：“平陽太守徐慎？莫不是徐少保公子？”

陳封道：“平州、營州想必已失了，我未能及時趕到灤州，纔有此失，如果究查起來，我實在難辭其咎。”

陳封道：“灤州被圍也有二十幾日了，隻不知城中糧食可還夠。”

仲春二十6、二十七，又有很多避禍的百姓入城，平州百姓增加。本來平州也與營州普通，被燕軍乘夜襲了城，百姓便被押來灤州。至二十七晚，入城百姓已近萬人，城中寺觀、衙門、店鋪皆已住滿，幸而後續再無百姓到來。劉遜在城中設了八處粥棚，命州衙中官吏、衙役羈繫，每日舍粥兩頓，原灤州百姓有斷糧者便也去這幾處粥棚領粥。

陳封皺眉道：“代國出兵，莫非事前毫無動靜？金吾衛遣往各國的細作也冇有刺探到動靜？”

陳肅放動手中文書，抬開端道：“兄長萬勿作此想。兵部給兄長的軍令便是守住灤州，禁止燕軍南下。現在兄長雖未進灤州，王煥、秦玉卻在灤州，守灤州王煥方是主將，這乃是兄長之功。我軍駐紮在此，恰是禁止燕軍南下，這也是兄長之功。兄長何曾違了兵部軍令，失了平州、營州，又與兄長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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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肅道：“兄長莫急，這裡另有一份軍報，是本日剛到的。”陳肅展開一份文書，接道：“仲春二十，代國崛起雄師五萬，以太嶽行營總管，奮武將軍，雲中節度使，雲中侯李敢為將，出南北關，襲我遼州、沁州。遼、沁二州毫無防備，一日之間便陷於敵手。”

過了幾日，灤州百姓有了牢騷。原以城中存糧充足全城軍民兩月用度，不想平空多出一萬餘口，糧食如何夠吃。便有很多百姓堆積起來，打砸粥棚，擯除災黎，又欲掠取糧米。劉遜隻得帶兵彈壓，又在城中每日宣講，燕兵自來便有屠城之事，灤州城死守多日，若一旦城破，燕軍必定屠城。灤州百姓這才垂垂安穩下來。劉遜卻已是焦頭爛額，疲累不堪。

“保州是我龍驤軍鷹揚衛與鳳翔軍千靈衛駐守，也有五萬人馬，以我鷹揚衛梁製司為主將。梁製司屯兵城內，千靈衛孫製司駐兵城外，兩軍呼應，燕軍不敢來攻，反是我主攻，燕人主守了。”

“李敢在上黨休整了兩日，至仲春二十七方南下攻高平。高平已無軍守城。卻不想恰是這兩日救了高平，也救了全部河東郡。”